南容嫿無奈看梁牧一眼,說道:
“他並無逼迫我。”
梁牧一聽,撇了撇嘴,亮起的眼睛又黯了下去。
復又一副託著腮有氣無力的樣子,梁牧轉過頭去,不再看他們兩個。
沈臨鶴勾了下唇,悄悄向旁邊的南容嫿湊過頭去,聲音極低道:
“也就這傻小子信了,若是別人問,豈不露餡了?”
他撥出的氣吹到南容嫿耳邊,讓她有些癢癢的,剛想伸手撓一撓,卻聽沈臨鶴說道:
“記住,我的生辰是正月二十一。”
南容嫿忽地抬起眸子。
正月二十一?
她心頭猛地一跳。
因為高岑也是正月二十一生人,他與沈臨鶴整整差了兩歲。
南容嫿面色微沉,這是巧合,還是…
沈臨鶴敏銳地察覺到南容嫿的異樣,他輕聲開口問道:
“怎麼了?”
正當此時,只聽一道破空聲傳來,隨後在車廂外駕車的車伕一聲慘叫,而後摔落到了雪地裡。
馬兒受了驚,一聲嘶鳴之後,在魁首道上快速奔跑起來。
一切發生的太過突然,車廂猛烈搖晃,沈臨鶴一把抓住南容嫿的胳膊,撐著車廂穩住身形。
而梁牧就沒這麼好運了,他一下從車廂這頭摔到那頭。
想要抓著一旁的軟榻爬起來,可馬車顛簸得厲害,他剛要爬起又再次摔倒,好不狼狽。
沈臨鶴面色肅穆,匆匆看南容嫿一眼,“你自己可以嗎?”
南容嫿一愣,點了點頭。
於是沈臨鶴沒有猶豫,掀開車簾,一個閃身出了車廂。
他一把抓住馬車的韁繩,想要將馬車停下。
可這時,又一道利箭的破空之聲朝他而來,那聲音尖銳,帶著駭人力道。
沈臨鶴眸色中不見絲毫慌張,他一下抽出纏繞在腰間的軟劍。
那破空聲越來越近,沈臨鶴聽聲辨位,猛地將手中的軟劍揮出。
迅疾如風的利箭撞到軟劍上時,竟如同被厚重的鐵塊擋下,暗色中衝撞出一道刺眼的火花之後,飛出很遠墜到了雪地裡。
隱在暗夜中的人似乎沒有想到馬車中有如此厲害的人物,一時間沒有再射出第三箭。
沈臨鶴控制著馬車的韁繩,原本受驚的馬兒竟然漸漸安靜下來,最後停在了道路中間。
夜色黑沉沉,風雪依舊,鵝毛大的雪花紛紛揚揚遮擋了視線。
兩邊二層高的商鋪都打了烊,只有少數商鋪門前的燈籠發著昏黃的光。
沈臨鶴目光銳利,掃過四周。
但不見一個人影。
他凝神靜聽,在呼嘯的風聲之中,數道綿長的呼吸聲隱藏在道路兩旁的商鋪屋頂。
雙方安靜地對峙著,誰都沒有動。
沈臨鶴垂眸思索,這馬車是梁牧從縉國帶來的。
上方還有縉國的標誌。
而對方這些人,分明武功深厚,顯然是有備而來的高手。
所以,他們的目標就是縉國五皇子。
可究竟是什麼人,想要縉國皇子的命呢?
“怎麼回事!本皇子的腦袋都磕腫了!”梁牧在馬車內大聲嚷嚷道。
隨即,沈臨鶴便聽到暗夜中那些呼吸聲略略急促起來。
沈臨鶴面色一變,還沒來得及阻止,梁牧就掀開車簾要探出頭來。
沈臨鶴一把將梁牧的腦袋猛地按回去,隨後兩道利箭便重重射到了車廂壁上。
摔倒在馬車裡的梁牧一下明白過來,對方這是衝著他來的。
梁牧瞪大了眼再不敢說話,額頭上慢慢沁出了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