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
雁望湖旁的知意樓在過完元宵節後才會開門迎客,此刻只零星幾個房間亮著燈。
三樓盡頭的房中,沈臨鶴和傅詔聽完曾叔的解釋,心頭沉重。
原來梁牧出使大慶國之前,縉國便在與茲丘國的戰爭中顯出了頹勢。
縉國皇帝和太子做最壞的打算,表面上命五皇子梁牧出使大慶國,實則為保縉國皇室最後的血脈。
曾叔坐在桌旁,只緊緊握住茶杯,一口都沒有喝。
他看著桌上燃著的蠟燭,蒼老的眸子裡隱含淚意。
“原本我們與茲丘國只在邊境上偶有衝突,可後來茲丘國不知為何,兵力大增,我們計程車兵連連敗退,一直退到鳳口關。”
“鳳口關是自古以來,縉國最牢不可摧的防線,原以為鎮守住鳳口關,再慢慢奪回關外失地便可,可沒想到…連鳳口關都被敵軍破了個口子。”
沈臨鶴和傅詔聽著聽著便擰起眉,他們對鳳口關都有所瞭解。
鳳口,鳳口,此關因像鳳凰的嘴巴而得名。
長又尖的喙直插入關外,此處易守難攻,為縉國阻擋了無數次的外敵進攻。
那茲丘國人雖好勇善戰,但如今並不算最兵強馬壯的時候。
當年茲丘國兵力最盛之時都沒有打下鳳口關,為何此時卻偏偏破了呢?
曾叔對關口的戰況瞭解並不多,只知縉國局勢危急,皇帝和太子命他一路跟隨梁牧入大慶國,為防萬一。
“曾叔是如何得知縉國情況?”沈臨鶴有些奇怪,他的人沒有送信過來,曾叔又是怎麼知曉的呢?
曾叔垂下眸子,面容哀慼,他緩和了許久,才緩緩開口道:
“皇上和太子將縉國的最後一道暗信留給了我,傳信的都是死士…”
房中安靜了許久。
這訊息能夠傳出來,不知是以多少條人命為代價…
而且沒想到,縉國此次派皇子前來,竟有此深意。
曾叔一臉哀求看向沈臨鶴,“皇上和太子說了,沈家人都是心懷天下之人,是可託付之人,老奴斗膽,在此替皇上和太子求沈公子救五皇子一命!”
曾叔說著,便又要俯下身去跪。
沈臨鶴趕忙一把抓住他的胳膊。
老人的胳膊瘦弱,微微佝僂的身軀竟肩負著一國帝王的託付。
“想來老人家還有所隱瞞吧。”傅詔聽後,依舊神色冷然。
“茲丘國明明可直接佔領縉國,五皇子勢弱,即便再重回縉國也不成氣候,為何茲丘國還要大費周章地來大慶國尋人?”
沈臨鶴也有此疑問,茲丘國壓根不必管梁牧的死活,一個在他們看來毫無用處的皇子,找到與不找有什麼區別呢?
曾叔的神情有些緊張,渾身繃得很緊。
他抿著唇表情猶豫,似乎有什麼事情難以開口。
沈臨鶴和傅詔並不催促,只耐心地等著。
坐在窗邊圈椅上的南榮嫿一直默不作聲。
她忽地想起在城門外時,第一次見到縉國車隊,車隊中的某樣東西引起了她的好奇。
那東西被刻意用千年的柃木製成的箱子收起,氣息掩藏了大半,然而畢竟太過特別,還是讓南榮嫿發現了。
當時她只略略奇怪,但沒有深究,還以為是縉國送給大慶國的寶物。
如今想來,那東西應是…
“玉璽。”
寂靜的房中,南榮嫿的兩個字猶如在平靜的湖面投下一顆石子。
“你們帶來了縉國的玉璽。”她語氣肯定。
曾叔不可置信地看向南榮嫿。
“你…你怎麼…”
他一直以為這女子只是個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