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還在抹著眼淚的李嬸‘噗呲’一聲笑了出來。
她摸了摸雙喜的頭,一臉慈愛道:
“傻孩子,你總歸是要長大嫁人的,怎麼可能永遠與我們住在一處呢,而且你南榮姐姐如今也定了親,之後是要嫁到國公府去的,難不成要把你係上紅綢子,裝進嫁妝箱子裡一同帶過去?!”
李嬸本是一句玩笑話,可這玩笑話卻讓雙喜來了精神。
她一下從椅子上蹦起來,說道:
“沒問題啊,我可以當丫鬟陪嫁過去!”
南榮嫿無奈搖了搖頭道:
“什麼嫁不嫁的,你們又不是不知道,當時只是權宜之計罷了。”
雙喜用她核桃樣的眼艱難地翻了個白眼,說道:
“誰還看不出來,這權宜之計可是深得沈大哥的心,說不定當時就是將計就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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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計就計?”
廣華殿中,沈臨鶴剛剛端起茶杯的動作一下子停住了。
他抬眸看向坐在殿中上首的李未遲,神色有些疑惑。
太子冊封大典後日舉行,李未遲現在還是穿著一身皇子的青石色蟒袍,但是短短數日,氣度卻與往日發生了明顯的改變。
眉宇間的威嚴更甚以往。
他將桌上攤開的一本奏摺收好,疊放到手邊已經摞了一臂高的奏摺上面。
見沈臨鶴看過來,他才略略鬆了一下肩膀,說道:
“對,將計就計。
其實,你不在京中的這幾日,耶律祁給我來過信。”
沈臨鶴眉頭一挑,輕哼了一聲,“怕不是藉由恭喜你登上太子之位一事,來試探你的口風吧?”
他將茶杯送至唇邊,輕輕啜了一口,入口清香,滿意地眯了眯眼。
李未遲從主座上走下來,在沈臨鶴旁邊的椅子上坐下。
伸手壓了壓發脹的額角,李未遲開口道:
“是,信中提及尚在大慶的縉國五皇子梁牧,言辭之間試探我會不會插手此事。”
說完,李未遲抬起頭來,看向沈臨鶴,“如今,我正忙於肅清朝堂,革新律法,京中本就動盪,若再往茲丘國和縉國這渾水裡頭蹚,恐怕難。”
沈臨鶴垂眸放下手中茶盞,靜默了一會兒,問道:
“你是如何回的信?”
李未遲沒有著急回答,而是先整理了一下袖口,才不急不緩說道:
“我說,一國豈能有兩個玉璽,自哪來,該當回哪去。”
“什麼?!”沈臨鶴擰著眉看向李未遲,他無論如何也想象不到李未遲竟然是如此態度!
沈臨鶴沉了眉眼,他低聲道:
“你可知耶律祁此人狼子野心,他勢必不會停下腳步,既嚐到了縉國的甜頭,下一個,便是與縉國接壤的大慶國了!
若縉國真的不保,那大慶國邊境危矣!”
李未遲見沈臨鶴動了怒,面上表情也稱不上好看。
他沉聲道:
“我如何不知!耶律祁此人陰險狡詐,與其往來,必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如今縉國玉璽在大慶國,他在信中才好言好語,若非如此,以他如今的實力,怎可能把我一個還未冊封太子之位的皇子放在眼裡!
你方才也說了,耶律祁的人已經入了大慶,說不定已經埋伏在京中。若不回信緩和一二,誰知道他們會做出什麼事來!”
說完,李未遲看了沈臨鶴一眼,眸含深意道:
“本想著人調查一下茲丘國的探子,但京中線人大多是你的人,你不在這段時日,我猶如巨獸沒了眼睛,瞎得很。”
沈臨鶴一聽,心口一瞬間有些發悶。
隨後,他忽地笑著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