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墨繼續在書架間瀏覽了一陣。無意中掃到一本名為《金瓶寶鑑》的書,心中不由一動。
拿過來翻了幾下,裡面熟悉的人名和套路讓她嘴角驚喜上揚。沒想到這裡居然還能見到這本書。今日真是淘到寶了。
稍有遺憾的是,也許是為了能在書館上架,這本書明顯是有刪節的。有些敏感地方甚至直接用數個□□□代替。但也知足了。重要的還是領會精神嘛。嘿嘿。
兩人都看得入迷。不知不覺就到了書館閉館時間。兩人難捨地放下手中書。染墨還跟管書人提出能不能增加借書服務。管書人說此前也有人給館主提過,只是考慮到條件還不具備,暫未施行。
染墨心說,這需要什麼特別條件啊。誰又不會借了不還或把書搞壞?忍不住多問了一句,“你們館主是誰啊?”
管書人看她學生模樣,告訴也無妨,便說出館主大名,“吳適。”臉上露出些許得意之色,似是在說一位名士。
染墨心中默唸了兩遍。只說哪日若能遇上館主,期望拜見求教。管書人笑笑,說館主平日雲遊在外,若是有緣碰到,自會相授。
染墨和阿贊從書館出來。阿贊說今日收穫蠻大,那本言情小說雖未讀完,卻已被其中所訴情感和道理深深吸引。
染墨告訴他,那作者還說過一句話亦值得細品,“孤獨的人有他們自己的泥沼。”
阿贊仔細體味一番,說道:“這句話形容得恰當,只是像只說了半句,我也只認同半個意思。”
染墨好奇地看看他,“此話怎講?”“很明顯啊,孤獨者面臨泥沼不假,但應該也能勇敢地爬出來才對。”
染墨笑笑,心想阿讚的理解水平和心態都有很大提升啊。她本想跟他辯兩句,很多人身陷自我設定的泥沼而不自知更不能自拔。又怕勾起大家的傷心往事,便打住了。只誇他才思見長呢。
阿贊說自己跟染墨比起來差遠呢。染墨真是思維敏捷,口才伶俐。將來定能成為個聲名在外的大訟師。
染墨心笑,這話倒是受用。抬頭看看天暗了不少,便說時候不早,咱們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去吧。
阿贊明顯不捨,跟染墨說要不去他家坐坐,他孃親也好久沒見到染墨了。
他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染墨腦海中頓時浮現出兩個人影。擎勝完全一副大哥哥的作派,阿贊還是小學弟的模樣。真是各有各的特點呢。
此時去阿贊家,打個來回實在太晚了。染墨又怕他難過,便說我們去水渠那邊轉轉吧。
阿贊聞聽心生歡喜,便和染墨一起向那邊走去。那條水渠是小鎮上唯一能和“河”沾上點邊兒的地方。緩慢的水流,岸邊的雜草矮樹,慢慢成了大家遛彎賞景的好去處。
這條溝渠從鎮北蜿蜒行進到鎮南。染墨和擎勝上次是在靠北頭駐足,這次和阿贊是在靠南邊。
兩人找到一處帶欄杆的平臺處。在那裡聊天、看月亮。阿贊略帶神秘地告訴她,最近他也讀到一篇美文,想念幾句與染墨一同欣賞。染墨洗耳恭聽。
阿贊清清嗓子,朗聲念道:“翩若驚鴻,婉若游龍。明眸善睞,氣若幽蘭。神光離合,令我忘餐。”
染墨心下驚喜,忙問阿贊是從何處學來的。阿贊撓撓頭說,這是他上次去祖母家時,那裡一位老先生教他的,說這是從華夏帝國那邊傳來的曠世美文,是一位很久遠的大才子寫的。可惜自己只記住了幾句。
染墨感慨,文學經典的魅力真是無邊界的。阿贊注視著她補了句話:“我覺得,這裡面描寫的人就像你一樣。”
染墨差點沒繃住,心說弟弟你還是饒了我吧。我哪敢跟人家才高八斗的曹子建所鐘意的洛神相比啊。
染墨回味著美文佳句。阿贊微靠著欄杆,面向前方,不知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