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後廳。知縣和染墨、擎勝等人商議了一下案情。染墨講了呂大與朱家兒媳口述不一致的地方,明視訊記憶體在疑點。
擎勝問道:“朱家兒媳跟我們說,她記不太清有無告知呂大買了砒霜的事,呂大則堅稱從不知曉,該相信他的話嗎?”
染墨點點頭道:“這的確是個關鍵。誰都有意迴避此事,恰需要理出個頭緒。這需要結合各自所處情境來判斷。呂大在當堂訓問情況下說不知曉,更像本能的牴觸。實際當中也不排除偶然聽人說起或看到放置砒霜情形。”
“照這麼推理,假如真是砒霜下毒,是何人下,如何下,還是自己服毒,仍然是個謎題啊。”知縣說道。
“大人所言甚是。這就是我們一直陷入的一個困境,始終在圍繞著砒霜做文章,倘若被它牽制,就很難跳出預設的思維框架。”
“那雲公子有何新想法和高見呢?”“暫時還沒有。容我們回去後再細琢磨一下。”
知縣點頭,說今日還是有收穫的。隨後吩咐後廚備飯。幾人用飯期間又聊了些話題,並相約明日再行商議。
告別知縣回到客店。兩人躺在床上出神。
染墨用手輕撫著擎勝的胸膛,問他在想什麼。
鎮子這邊靠山,夜間氣溫較低,真有點晚穿皮襖午穿紗的感覺。兩人都穿著貼身襯衣入睡,隔著衣服抱在一起也蠻舒適的。
擎勝輕嘆道:“你說這世間男女,為何能做出那種背棄真情甚至反目成仇之事?”
染墨聞聽輕拍拍他道:“喂喂,你可不要瞎想,那件事還沒水落石出,不一定是你想的那樣。”
擎勝低頭看她一眼道:“我說的並非那件事。世上比這慘烈的情愛人倫悲劇想必也不少。可以生死相許,也可以生死相逼。實在令人嗟嘆。”
染墨不明白這麼個大男孩怎麼一下變得傷春悲秋起來。正欲開導他幾句,沒想到他又冒出一句,“還是我們這樣的好。”說著把染墨又摟緊了幾分。
染墨心下說道,這能類比嗎?不過想想也對,早晚要比一比的。便說:“其實人與人之間,起初大都是兩情相悅的,日後因為各種事端,便不再似當初那般甜蜜。故而有詩者雲,人生若只如初見,該是一件多麼美好的事啊。”
擎勝靜靜地聽她講解。不時把臉腮在她鬢角額頭處蹭一蹭。宛如一隻愛親近人的虎頭貓咪。
他忽然問道:“初見固然美好,畢竟已是惘然。墨兒,我想問你個問題。”染墨輕點頭讓他說。
擎勝深吸口氣,略挺挺身子道:“你覺得我們的未來會怎樣?”
染墨差點靈魂出竅。他是如何問出這種既顯深情又不乏哲理的問題的?關鍵是連她這樣的大美女訟師也不好解答哇。
一時語塞。片刻後搪塞道:“且不必想那麼遠,過好當下最重要。”見此人半晌無聲。忍不住抬頭看去。
夜光迷離中,擎勝眼波微轉,晶瑩閃爍。分不清是原本眼神清澈,還是多了幾分淚水。
染墨不知他心內所想,也不知說什麼好。
擎勝亦未說話,而是把染墨往上掫了掫。染墨的臉正好對上他的臉。四目相對,雙唇直逼。染墨忙把臉往上微仰。避免與他直對。
擎勝伸出手把她的頭輕輕往下扶正。染墨索性瞪著他。就差咬他一口。如果他膽敢做下一步舉動的話。
恰在這時,擎勝噗嗤笑了。染墨一愣,也順勢趴在他肩胛骨上咯咯笑起來。
嬉鬧了片刻。擎勝把她從身上輕輕挪移到旁邊躺下。然後自己微側身,臉朝向窗戶那邊。不一會兒便發出均勻的呼吸聲,顯然是睡著了。
染墨看著他健碩的身形和輪廓明顯的眉弓鼻樑剪影,稍微生出點冷落感。她想上前抱著他的臂膀入睡,又覺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