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墨想起上一世的一段友情經歷。
她轉學到城市讀書時,有個男生對她特別好。他看上去很陽剛,說話也挺逗,在班裡比較有威望。
他向她請教數學題,給她講笑話,讓她在這個原本覺得冷漠的班裡感受到一股別樣的溫暖。
當時班裡流行一種測試遊戲,透過計算名字筆畫數的差值來推斷彼此關係。有好有壞還有其他結果。
她偷偷測試了一下她和他的關係。他也低頭測算起來。
沒一會兒,他抬起頭,滿臉紅脹著笑意看著她。她一臉淡定地問他:測出來是什麼呀?
他笑著對她說:你看看第三項是什麼。其實她心裡早知道答案了,但還是低頭再確認一遍。沒錯,“心上人”。
她和他之間測出來的結果居然是這個令人心旌震盪的詞語。看來這玩意兒還挺準的。
她裝作不屑一顧的樣子,他卻一副喜不自禁的情態,忽而仰頭大笑,忽而低頭回味,跟發癔症似的。他還挺看重這麼一個虛實難辨的遊戲結果呢。
他算是染墨在這個學校同窗友情方面的最大收穫,亦上升到一種微妙的情誼關係。在這個不怎麼讓她開心的重點中學,出現他這樣一個要好的能溝通真心的朋友,也是一種彌補和平衡吧。
令人惋惜的是,此時已逼近高考。她和他再好也沒多少交流時間和空間了。她們從沒去過彼此的家中,也沒在外面一起吃過飯,僅限於在學校的短暫相處。
她有一種無法言說的苦衷。她和他的差距是明擺著的。他是本地人,就算考不上大學也一樣能留在城市,輕鬆找份工作。
可她呢,落榜就要灰溜溜地滾回到那個荒僻小鎮,過無聊且可怕的日子。那她恐怕要死過去了。這是她不得不面對的現實。
所以對不起,這份友情有點不合時宜,她享用不起。也許是她考慮太多,但為自己的前途考量,她只能全身心投入到學習和備考當中。其他都只能放一放。
孰料,這一放就是一生。
染墨還有個壞毛病,就是和誰好一陣子後,總會找個理由冷落他一段時間,甚至互不說話,好點的會跟他約好多長時間後再說話或和好。她也不知道自己這是出於什麼心態。有點自我找虐的感覺。
她曾決定要改掉這個毛病。但眼下不知怎麼跟大煙癮犯了似的,又想在擎勝身上試一下這一招。他若是真對自己好,就算冷落上十天半個月依然會對自己好不是?
她骨子裡多少還是有點自卑。覺得擎勝各方面條件包括家境都比她好太多。也許他本人並不在意,可她仍然需要集中精力把自己歷練得強大一點,就像當年備戰高考一樣。何況他家裡還有一大堆人要面對。她能否堂堂正正有底氣地登入他家大門,僅靠目前自身條件恐怕是不夠格的。
她的那些平等理念在這個等級森嚴講求門當戶對的朝代恐怕並不適用。她需要做好萬全準備。
眼下不正是個發揮矜持保持距離的時機?染墨心意已定。哪怕這是一個明知愚蠢仍要恣意妄為的決定。這個過程顯然會是痛苦的。
擎勝,請原諒我心有苦衷。
第二日傍晚。擎勝來找染墨。染墨在院中瞅見他的身影,便主動迎了出來。讓他和自己去那邊走走。
擎勝應下,不時地抬頭看她兩眼。似還沉浸在昨日的甜蜜當中。
待走到昨夜那個巷口時,染墨停下腳步。擎勝以為她仍要去那裡,遂開心地調轉方向準備進發。染墨叫住他。他不解地看著她。
染墨定定心,說道:“擎勝,我有事跟你說。”擎勝聞聽,正對著她,等她發話。染墨差點想打住話頭,盤桓一陣後說道:“你不覺得咱們之間發展得太快了嗎?”
擎勝笑道:“這還叫快?我還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