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墨和擎勝先去縣衙找到縣尉,講了憫兒身體情況及其所述經過。李縣尉聽後大怒,就要派人拘拿那餘氏歸案。
染墨提議,不如走正常堂審程式,一是運用堂威震懾住餘氏,勿要再做狡辯和無謂抵抗;二是保證憫兒能如實講出事情經過,並結合其他證據定案。
縣尉應允,即刻命手下分頭去傳餘氏、閔斐以及相關人等到堂接受問審。染墨和擎勝親自去接憫兒。
見到他後又安慰和叮囑了一番,讓他不要害怕,如實敘述即可。憫兒點頭記下。
公堂之上,那餘氏還不知憫兒已醒來,依舊擺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
縣尉看著她,冷笑一聲。示意染墨帶憫兒過來。待憫兒面色平靜來到堂上,餘氏斜眼一看,頓時大驚失色,癱軟在地。
縣尉見狀,已知她心中有鬼。一拍驚堂木怒斥道:“大膽餘氏,你可知罪?”見餘氏伏地不語,索性替她說了,
“餘氏,你身為後母,對繼子動輒打罵凍餓予以虐待,此為罪一;出於私心,竟對繼子下藥推入井中予以謀害,此為罪二,也是主罪。
更欲趁夜黑風高二度加害繼子,幸得義士及時出手阻止才未得逞。數罪歸一,定當嚴懲不貸,方能匡正社會風氣,安撫受害者。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堂上不知情者聽到縣尉這番審問,都驚得瞪大了眼睛。
餘氏猛地抬起頭來,看看縣尉,又看看憫兒,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喊道:
“大老爺明鑑啊,我是小肚雞腸心比針尖,只是老爺說我有意害他,將他推入井中,真的不存在啊。”
縣尉冷笑道:“早料你會如此,那你且如實交代,你獲取迷魂散是為何用?你那日跟著閔憫出去到井邊,又是如何致他落入井中的?
休再推諉你不知曉,相關人證已在堂下聽傳。若再胡亂狡辯,小心大刑伺候!”縣尉這番話不乏使詐和威懾的成分,卻也正能用到這奸詐婦人身上。
餘氏心理防線開始崩潰。事已至此,憫兒就在眼前,若再一味否認恐怕更沒好果子吃。只能採取退一步的法子說:
“我那日因他幹活不利落,一時氣惱給他喝了點迷魂藥水,又讓他出去井邊打水,心裡恨不得他自個掉井裡淹死得了。
但思想過後還是於心不忍,便追出門去,讓他回來。可他已昏昏沉沉到得井邊,眼瞅著搖搖欲墜,我便伸手去拉,哪知他一頭栽入井中。
只怪我一時害怕,竟趕緊自個兒跑回來了。都怨我沒能及時搭救孩子……”
聽她這番話,堂上人都暗斥其無恥卸責。閔斐在一旁也是難以置信表情,恨不得當即休了這個惡婦。
她倒也承認了部分事實,縣尉讓文書記錄下來,作為呈堂證供。然後轉向憫兒,讓他陳述一下當時實情。
憫兒簡單講述了從餘氏給他喝了下藥的米湯到昏昏沉沉來到井邊的經過,然後停下不語。
眾人都緊盯著他,他之後的陳述將直接決定案情性質走向以及餘氏命運。
那餘氏已哭成個大花臉,膽戰心驚地偶爾偷偷看憫兒兩眼。閔斐看著兒子,臉上表情複雜。
憫兒頓了頓,緩緩說道:“我親生母親早逝,留下我一人,卻得不到家長關愛。後母雖有害我之心,然我自己也早有輕生意思。
那日我來到井邊,想起過往辛酸,不由愴然萬分,不願再苟活這世上。加上頭腦昏沉,待我那後母來至身邊,已分辨不清是我自己跳下井去的還是她推下去的……”說完已淚流滿面。
眾人聞聽不由發出一陣噓聲。染墨也未料到憫兒這番說辭,但他那句原本就不想苟活於世的悽愴之語,還是深深刺痛了染墨的心,眼角跟著溼潤起來。
縣尉令眾人肅靜。斷案有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