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墨氣嘟嘟地回到家中。見孃親正在廚房忙活,便過去搭把手。
孃親問她可是去見擎勝了。染墨嗯了一聲。又怕娘細問,便岔開道:“娘,你對勝子他爹印象怎麼樣?”
孃親淘菜的手停了一下。轉頭狐疑地看向染墨,“你想說什麼?”染墨忙搖頭。
“你可莫像那些嘴長的,居然還惦記著把勝子他爹介紹給我,啊呸,老孃金枝玉葉,能瞅上他那種面了吧唧三棍子打不出個悶屁的?”
染墨直咋舌。幸好沒直接提那事兒。孃親這話說得那叫一個難聽。還金枝玉葉呢,這是金枝玉葉說的話啊?
染墨心頭亮了一下,附和道:“孃親此話甚是爽利,那老鬼頭給娘提鞋都不配。”娘滿意地點點頭。
染墨又假裝隨意地說道:“上次和擎勝去他家時,他爹看上去倒是一表人才,和她娘也挺般配的。
娘,你說擎勝他爹年輕時怕也不知迷死過多少人吧。”
孃親愣了一下,本想發作,又緩和道:“迷死人肯定是有的,差點害死人也是真真兒的。”
染墨想起此前擎勝打探孃親下落之事,眼瞅過了這麼長時間,不如再替他探出點更隱秘的訊息。回頭也好跟他邀功。
不對,她邀的哪門子功?她現如今還需要靠邀功來獲得那人的親密照拂麼?
臉上微紅。孃親瞅見,以為自己說話重了。便道:“過往那些事原本就爛在肚子裡好了,奈何這人都不愛把事悶在心裡,又遇上好打聽的,真是不吐不快呢。”瞅了染墨一眼,又道,
“你這小妮子別在這裝傻充愣,說說看,你是不是也想再打聽點端倪細節,好給你那位擎勝小公子去說叨說叨呀。”
染墨沒繃住。娘眼睛真夠毒的。她心裡有啥都瞞不過她。索性豎起耳朵點點頭,擺出一副滿是八卦好奇心的樣兒。
孃親幽幽講來:“那楚老爵爺,名喚楚留京。”楚留京?染墨覺著這名字不咋地。
孃親注意到她表情,微皺皺眉,這孩子咋不懂關注重點呢。還是略作解釋道:
“之所以叫這名字,是因為他爹,也就是擎勝祖父,生他時碰巧遇到皇上要將他外派。
他捨不得離開那繁華京都,更怕舟車勞頓影響夫人孩子休養,便給孩子起名留京表達心意,其實原本是想叫留情的。”
嘖嘖。染墨莫名有點想笑。不過孃親連這種私事都知道,看來她和那位楚爵爺關係不一般吶。
“要說還挺靈驗,自打孩子生下取了這名兒後,那老爵爺果然未被外派。老爵爺心下高興,只道這孩子自帶祥瑞之氣。
從此越發寵溺,如掌上明珠一般。這孩子,哦,就是楚留京,倒也爭氣,長大後文武兼備,成為國家棟梁之才。”
說到這,孃親臉上還是面帶喜色。轉而略低沉道:
“這楚留京爵爺什麼都好,就是仗著風流倜儻的樣貌氣質,時不時徜徉花間下,邂逅美貌女。不知生出多少情來。”
孃親頓住,臉上陰晴多變。染墨似猜到點什麼,可哪敢主動打問。便低眉順眼地繼續聽娘道來。
“坦白地講,為娘和那京少也曾有過一段情。只可惜因緣際會終不能成。擎勝她娘與我處境差不多,也是有緣無分。
好歹留下擎勝這麼個好孩子。只是她孃的胡人身份終究敏感了些。”
孃親坦陳了第一個要點。染墨點點頭,想誇孃親兩句,又覺不妥;想多打探幾句,亦是不敢。便靜聽下文。
“原本就這麼順其自然過下去,各安天命,也不會有什麼大的波瀾。大月國原本風氣開化,貴胄闊少播撒花心開枝散葉,也不是什麼稀罕事。
可壞就壞在這人心不足,加上受蠱惑,難免生出異心禍端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