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阿天坐在座位上抹眼淚。任誰丟了這樣一件寶貝都會傷心。
書香之地,竟發生竊案,實在丟臉。首先要搞清楚是怎麼丟的。聽大家議論,應是學堂窗戶沒關嚴,被人從外面順走了。
有人比染墨想得更周全。那個阿濺吐沫星子翻飛地說,得先分清是家賊還是外盜。他用眼珠子斜掃了一圈,然後把視線停留在樂離身上。
他大聲問道:“樂離,昨日是你值掃完最後走的吧?”
樂離坐在座位上低著頭不說話,聽到阿濺的問話看了他一眼,微點點頭。
“那就好辦了,既是輪到你打掃並拿鑰匙鎖門,你自當如實招來,是不是你看著那盆花好看就把它帶回家了?真想不到啊,看著不起眼的你竟會幹出如此勾當!”
眾人一聽議論紛紛。樂離臉色漲紅,站起身來對阿濺喊道:“你莫要誣陷人!”又坐回到座位上,默默流淚。
阿濺還在那邊繼續叫囂著。染墨看著樂離,不由心生憐憫。
樂離家裡挺窮,沒什麼兄弟姐妹,生性靦腆,不怎麼和同學交往,幾乎不亞於染墨從前的情形。
面對這樁學堂“竊案”,染墨的思緒回到曾經的一些經歷上。
媽媽從小對她家教很嚴,再窮再苦也不能做壞事,包括偷東西、撒謊等。她經常用“小時偷針,大時偷金”的道理教育染墨。
還講過一個故事,說有個小孩從小偷東西,家裡人也不管,後來成為大盜,終有一日被捉住殺頭。
臨刑前他懇求最後吃口媽媽的奶。而媽媽喂他時,他竟一口咬掉媽媽的乳頭以示怨恨,認為媽媽從小沒有教育他走正道。這故事聽著比較血腥,但也挺能警示人的。
染墨自小手腳乾淨,沒什麼大毛病。但小孩子心智未成熟,有時也難免鬼迷心竅。班上有個男生從外地帶回一個非常漂亮的轉筆刀,並跟同學炫耀。大家都很羨慕。
她不知怎麼就動了歪心思。趁著中午同學都回家吃飯,她偷偷溜回教室,翻騰起他的書包,卻沒發現獵物。眼見他這幾天都把轉筆刀留在文具盒裡的呀。莫非他還未卜先知?
事後想想,得虧沒有啊。假如這次得手了乃至事發了,她怕是要聲名狼藉了。她可是公認的好學生啊。就算沒被查出,她會不會由此養成偷竊的習慣?將來也變成一個江洋大盜?想想都後怕。也再沒敢亂“伸手”。
連染墨這種備受教育的好孩子都偶爾會犯渾,說明對學生加強品德教育的重要性。還應當注重方式方法,不要一棍子打死,更不能僅憑身份性格等隨意猜疑甚至誣陷。
這又勾起染墨一段較為屈辱的隱痛。
她曾在一家單位工作,由於性格原因和同事們關係一般。有一天辦公室裡一位領導放桌上的皮包丟了。同事個個都跟福爾摩斯似的判斷是怎麼失竊的。
始料不及的是,他們居然把狐疑的目光投向染墨。當染墨早晨走進辦公室時,幾個愛挑事兒的傢伙乜斜著眼睛看她,似乎想從她臉上審視出點侷促或貓膩來。
氣得染墨恨不能痛罵他們一頓。這也讓她明白在單位這個小社會里,如果人際關係疏離的話,你不惹事也會有事找上門來。這大概算是孤立排斥他人的升級手法了。
眼下,看著樂離被阿濺妄加揣度的情形,染墨氣不打一處來,走上前去喝止阿濺,“你有憑據嗎,說別人偷拿,沒有的話最好閉上你的嘴巴。沒人當你是啞巴。”
阿濺和染墨素來是死敵,若不是此前領教過染墨的厲害,估摸他今日血口噴人的物件就是染墨了。
阿濺死硬著嘴說:“我這也是合理猜測,你有本事倒是找出竊賊呀。”
染墨針鋒相對道:“樂離自己拿著鑰匙,又是最後走的,他若取走那盆花,豈不是太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