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么美撿回一條命,身體受到重創。
醫生說以後很難再懷孕,也好就當是做了絕育手術,還免遭了一回罪。
蒲么美人不人鬼不鬼的躺在病床上,臉色白得沒有一絲生氣。
蒲立德抱著女嬰上前,“看看妹崽。”
蒲么美本就生產得如此艱難,還有陳國棟出軌的事頂在頭上,只掃了一眼蒲立德放在床邊的女嬰,恨從中來一把推開女嬰。
女嬰差點從淺淺的病床護欄摔下。
幸好蒲立德眼疾手快抱穩女嬰,蒲立德呵斥:“你瘋了!”
蒲么美聞言頓時悲從心生,“我是瘋了,被你們逼瘋的!十月懷胎,東躲西藏,差點死在這結果到頭來還是個毛丫頭!”
蒲立德:“誰逼你了?我逼你生這個孩子的?”
蒲么美歇斯底里:“我不管,我不要這孩子!”
“不要!”
蒲么美股股熱淚橫流,只覺老天爺是在玩弄她一般。
“不要怎麼辦?她是你生的妹崽,你是她媽……”
蒲么美咬牙切齒說:“扔了!”
“扔到火車站,扔進火車軌道里去!”
蒲立德把病床頭上的桌子拍得砰砰作響:“混賬!”
“你說的這是人話?”
蒲么美伏在被子上撕心裂肺的大哭大喊,女嬰也在蒲立德的懷裡耗子般微弱的哭著。
整個月子,蒲么美的眼淚就沒停過。
女嬰耗子般微弱的哭聲越來越弱,蒲立德讓蒲么美給孩子餵奶,蒲么美說做夢。
她絕不給這個討債鬼喂一口奶,蒲么美寧願頂著鼓脹的乳房任由它脹得石頭一樣梆硬也不肯給孩子吸一口奶。
陳玉然一直陪著母親蒲么美。
小心翼翼照顧著蒲么美,陳玉然似乎在一瞬間懂得了母親的苦難,並乖巧柔順的承擔了母親的悲傷。
她給蒲么美端溫水擦臉擦身,給蒲么美用勺子喂湯餵飯。
無數個夜裡,蒲么美哭得肝腸寸斷。
陳玉然拉開燈,把媽媽的頭抱在懷裡,她說:“媽媽,玉然不是討債鬼,玉然愛你,永遠愛你。”
“媽媽沒有兒子,以後玉然就是媽媽的兒子,玉然長大一定會掙錢,掙很多很多錢給媽媽用。”
母女倆抱團痛哭。
蒲么美恨死了折磨她的討債鬼女嬰,卻又更加疼愛從心底疼愛陳玉然。
一直到出月子,陳國棟終於來了蒲家。
蒲立德正在給女嬰喂米糊糊,女嬰吃不大下,抿幾口就昏昏欲睡。
陳國棟老遠喊了聲爸,臉色如常的說:“我來接么美回家。”
蒲立德放下女嬰,盯著陳國棟看了幾眼,轉身進屋就拿了鋤頭對著陳國棟一鋤頭砍下。
陳國棟跳著腳跑,“爸!你這是幹什麼!”
陳國棟邊跑邊往鄰居家喊:“打死人了!”
“打死人了!”
蒲家村的人都出來看熱鬧,看一輩子沒和人紅過臉吵過架的蒲立德的熱鬧,有人上去拉架攔著蒲立德說:“蒲叔,這是幹什麼?”
陳國棟也被攔住,蒲立德攆上去揮了一巴掌。
陳國棟臉打得通紅,眼睛也紅著,呼哧呼哧喘氣一句話說不出口。
蒲立德再恨也不想讓村裡人看笑話,他淬罵陳國棟:“雜種!”
蒲立德扛著鋤頭回家,陳國棟遠遠跟著,進了院子陳玉然跑出去關上院門,看見爸爸忍不住哭著流淚。
“媽媽喊你進屋。”
蒲立德坐在屋簷下冷臉抽菸。
陳國棟進了屋,門砰的一聲關上,屋裡蒲么美不堪入耳的唾罵聲傳出來:“你個死女人胯下的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