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受困的黑狼,晏惜寒總是聯想到自己。
自己跟黑狼沒什麼兩樣,唯一的區別就是他受困的領地很大,是整個扎羅島。
晏惜寒沒有心思再狩獵了,他很難過,他拿上自己的東西,悶悶不樂地回去了。
路過那個水潭,晏惜寒用帆布包裡的漁網兜上了兩條大草魚,每條都有五六斤重,他以為這還是水潭裡最小的魚。
他用氣根穿魚腮而過,拎著往回走。
他想再去那棵參天古榕那,割些氣根揹回去。
他一邊走著,一邊想著心事。
也不知道養父母現在怎麼樣了,他被流放後,那幾個仇家會不會暗中找他們的麻煩,他一無所知。
都怪自己一時衝動,釀成不可挽回的大禍,牽連了養父母。
養父母有事,別說他幫不上忙,現在就連音信都隔絕啊!
他只能暗暗祈禱,好人有好報,養父母能平安無事。
他又想到了那個活死人,也不知道那個活死人怎麼樣了?
他出來這麼長時間,他該不會死了吧!
他死?
他如果能死,只怕他早死了,他命大啊!
腦袋瓜子都癟了,血都快流盡了,他硬是挺了過來。
“我說活死人,我救了你不假,但你要早一點甦醒過來,我可沒耐心成天伺候一個植物人!”
走著想著,想著走著,不知不覺地快走到那棵古榕樹下了。
突然,他覺得前方密林中有種異樣的感覺,有種似有若無的尖利聲響傳出,那種聲音不像森林裡固有的,倒像是人為故意製造出來的。
不好!林子中有人。
他已經見過三具屍體了,當然包括活死人,就是不知道林中之人是不是三具屍體的始作俑者。
如果是,那太可怕了。
他(們)可是殺人不眨眼的亡命之徒啊!
陡地,一種突如其來的不祥之兆,在剎那間攫住了他的心。
一想到那個不祥之兆,他立馬覺得有股詭異的寒意流貫全身,他有些心顫。
“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有什麼好怕的?”
“如果就這麼一味地躲下去,像老鼠一樣四處逃竄,那還不如與他(們)謀面,看看他(們)到底想幹什麼。”
晏惜寒自言自語。
他放慢了腳步,檢查了一下身上帶的東西。
他把兩條魚系在包帶上,右手握刀,左手持矛,深呼吸緩吐氣,保持心境平順,順著詭異聲音悄悄地摸了過去。
他用腳尖踮地保持平衡,儘量腳踩暄騰的腐質葉,他的雙腳彷彿無聲地滑過地面。
他告誡自己身輕如羽,身靜如影,漸漸逼近那個怪異聲音。
他眼裡充滿了戒備之色。
詭異聲音先是屑屑索索,再往前走,屑屑索索變成了窸窸窣窣,再接著就是竊竊私語。
他瞄見有三個男人坐在那棵枝幹扭曲、盤根錯節老榕樹裸露出的樹根上,三人清一色的穿著與他並無二致。
樹蔭遮蔽在三人臉上,三人面頰看上去光影斑駁。
晏惜寒忐忑不安地往前又湊近了幾米。
左邊之人,是個身材粗壯的人,臉上有刀疤,刀疤從左額橫貫右頰,是一道細細的斜線,不深但很黑,宛若臉上畫了一道黑線。
刀疤不像是砍的,倒像是劃的,否則他不可能還坐在樹根上。
右邊之人,貓腰弓嘰的,一臉雀斑,就像臉上罩個女人用的棕色髮網,要長相沒長相,要身材沒身材,那叫一個磕磣啊!
一把未經修整的雜亂鬍子,鬍子還有些發黃。
他身上穿的迷彩服沾有迸濺的大片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