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晏惜寒看來,白萬雄還算客氣,畢竟沒有一上來就開打。
晏惜寒瞄見白萬雄眼裡露出一抹兇狠。
看來他是在極力剋制著自己啊,真難為他了呀!
當然,白萬雄也很令晏惜寒佩服。
不要誤會,佩服的不是他做的事,他做的事令晏惜寒不齒,佩服的是他的嗓音,醇厚而有力,高亢而不做作,竟能縱貫整個林間,穿透人的耳膜,直抵心尖。
聲音裡有種不怒自威的感覺,叫人聽了便忍不住肅然而立,心存敬畏。
可晏惜寒實在恭敬不起來,這種不怒自威的人做的毒品生意讓天下人咒罵,晏惜寒怎麼可能恭敬這種人呢?
“怎麼,他竟然沒認出自己來!”
這卻令晏惜寒沒想到,仔細一想也難怪。
那天與其交手的是一個假扮成毒癮發作的癮君子,披頭散髮的,破衣爛衫,渾身散發著臭味。
別說交手,看一眼都嫌棄弄髒了眼。
既然他沒認出自己,自己也沒必要重提舊事,廢了他便是。
“白萬雄,你明知道我也是流放者,卻稱呼我為‘閣下’,我謝謝你。其實你根本不用如此,那樣會讓我感覺欠了你天大人情。”
“還有,普天下的人都知道是骷髏人襲擊了你們,並劫掠了你們財物,放走了俘虜,你咋空口白牙賴起旁人?”
晏惜寒眼裡藐視他們,但心裡卻時刻警惕著他們。
他們畢竟人多,如果一窩蜂衝上來,好漢難敵四手。
到時候只怕自己有招架之功,並無還手之力,遭殃的是刀疤和蘇怡雲兩人。
活死人他倒是不擔心,他是累贅,他們不會要。
“他竟然叫我白萬雄!這個傢伙怎麼會知道我的名字?”
白萬雄眼睛盯著對方,一邊看,一邊思索,好像見過面,面荒荒的,但他最終還是沒想起來晏惜寒是誰。
“知道這個名字的流放者都做了各個部落的奴役,看他也不過是這批流放者裡那個唯一漏網之魚,他怎麼會知道我呢?”
“管他呢,知不知道我,都是當奴隸的命。”
白萬雄只草草地瞟了對方一眼,臉上立馬露出了恐怖的血腥微笑。
“閣下,在扎羅島上,哪個部落發現流放者都不會放過,骷髏人又怎麼會放過俘虜?”
“在這方圓百里範圍之內,除了黑水河城堡,我自信你是唯一一個可以自由併到處活動的人。”
“除了你,不會有別人。”
眼前這個人絕對不是什麼達官顯貴、富埒陶白,燒成灰晏惜寒都能認出來。
但從他淡然的神態裡看得出來,他很會擺臭架子,身上總有種高人一等而又咄咄逼人的氣勢。
“是怎樣,不是又怎樣?”
晏惜寒不動聲色,只是眼裡充滿了輕視和冷漠。
“不想怎樣,只是確定一下事實。”
冰冷的語氣,不疾不徐的語調,像是在耍戲人。
白萬雄眼眸睥睨著晏惜寒。
右手指嫻熟地翻轉著他黑衣袖口上綴的一顆熠熠發光的金扣,像是下意識似的,又像是在故意炫耀、顯擺。
“那你確定了嗎?”晏惜寒漫不經心地問道。
“確定了。”
聲音淡然,彷彿白萬雄興師動眾就為了確定這麼一件小得不能再小的事,令人費解。
“既然確定了,那接下來,你們要咋做?”
晏惜寒顯得有些心猿意馬,心不在焉。
“我們黑水河城堡誠邀閣下入夥。”
終於說明了來意。
可問題是,既然誠邀人家入夥,幹嘛手持利刃,虎視眈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