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個枯葉般的菜色臉,癩痢頭滿是髒汙,黯淡的兩眼凹陷在皮包骨的臉上,衣衫襤褸得都不如要飯花子,渾身散發著臊臭氣。
幾次生死攸關的驚嚇,猜測他們有人把屎尿拉在褲子裡。
刻不容緩,即使馬肉的香味能招惹來敵人,他也必須儘快讓他們恢復體力,他打算給每人分一塊涼透了的熟馬肉。
晏惜寒掏出防雨布開啟時,那種肉香的誘惑力紛紛令他們側目,每人眼中都迸射出渴望和貪婪之色,恨不能一下子搶過布里包裹的馬肉,一口吞下。
原來頭頂上瀰漫的肉香就是手中馬肉散發出的啊!
還等什麼!
暗夜裡發出一陣陣啼哩噗嚕大快朵頤的聲音,如同一幫小豬崽在夜裡進食的動靜。
黑暗中,肉一入口,一個瘦弱的小人兒微微一頓,想咂嘴,卻被深植於髓的教養硬生生止住,她幽幽地輕嘆一口氣,心裡充滿了惆悵和絕望,曾經的靡衣玉食的往昔生活只能存在於記憶中了。
“肉香和你們身上獨有的味道都會把羽毛人招來。”
“吃完,你們每個人要把身上的味道去掉。”
晏惜寒滅掉篝火,把人帶到凹地一處潺潺流淌的溪水旁邊。
“現在,沒有男女,脫光衣服,給你們二十分鐘時間,把身體用溪水清洗乾淨,把髒汙的衣褲,包括腳下的鞋洗乾淨。”
還行,四個人真的很聽話,壓根就不管溪水涼與不涼。
昏暗中傳出“撲通、撲通”的聲音。
有一個嬌弱黑影往上游緊跑了幾步也跳進溪水裡。
晏惜寒清楚,那是流放者三個女人中的一個,一個年輕的姑娘。
他在雙肩包裡翻出了四條白色手巾,分別扔給了四人。
“只要把身上異味去掉就行。現在把身子擦乾淨,衣褲擰乾淨穿上,等陽光出來了,自然會把衣褲曬乾。”
嘩嘩啦啦,一陣陣聲響從昏暗中傳來。
儘管溼漉漉的衣服穿在身上很不舒服,如同溼繃帶纏在身上一樣,四肢活動起來也受限,但為了活命,這些可以忽略不計。
四人很快穿上溼漉漉的衣服。
晏惜寒把四人領到一邊,用腳跺跺草地。
“若想不被羽毛人發現,你們就要與森林融為一體。”
”現在躺下翻滾,儘量全身都要沾上腐殖土、枯葉,抓把腐土塗抹全身也可以。”
晏惜寒看見四人順從地在地面翻滾、擦蹭。
“羽毛人的聽覺和嗅覺就像狼和犬,氣味細微差別都能嗅出來。你們要把嘴封……”
驟然,晏惜寒心顫了一下,表情立馬變得異常冷峻,他似乎隱約聽到若隱若現的號角聲,隨著山風颳過來。
“羽毛人已經發現了我們,馬上就會追過來。”
“你們要把嘴緊緊閉上,就像縫上了一樣,用鼻子呼吸。”
“因為嘴裡的肉香味會把羽毛人招來。”
他自己就是個做事情容易衝動的退伍軍人,否則也不會淪落到這種地步,被流放到這個荒無人煙的島上。
他現在竟然自不量力地想著要去拯救別人,他覺得自己真的是有點滑稽可笑。
可事實上,他現在做的事情真的就是在拯救他人。
“英雄,謹小慎微沒錯。但要說羽毛人會順著口氣循來,未免太那個了吧。”
又是那個尖而細的娘娘腔,似乎他總是不忘記刷存在感,話語裡沒了給他第二次生命的人那種敬畏之心。
他刷自己的存在感本無可厚非,可問題是他一刷存在感,勢必站在了晏惜寒的對立面,而且存在感裡淨是些什麼質疑啊、嘲諷啊、挖苦啊,還有就是一些打擊什麼的負面的和消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