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惜寒知道黑狼食量驚人,一兩條馬肉下肚,也就塞個牙縫。
他接二連三扔過去五六條馬肉,他尋思黑狼帶著虔誠,大老遠來投奔他,作為主人怎麼地也得讓來客吃個半飽呀!
剩下的馬肉他得留給自己和俘虜吃。
在接下來幾天裡,沒人知道會發生什麼,吃光了這些馬肉,還有沒有其他食物吃,他可不敢保證,所以必須細水長流。
他想他只能幫助黑狼度過眼前難關,以後就要靠它自己捕食了。
看來黑狼尋到他,並不是要飽餐一頓的樣子,就憑黑狼的勇猛和兇悍,叢林裡任何遇到它的活物,都將成為它的口中餐。
它知道自己背上的傷口,如果不能得到及時治療,一旦化膿腐爛,它只能等死。
它尋到他,是求他治療傷口的。
晏惜寒開啟雙肩包,翻出急救包。
他想如果急救包裡有消炎藥,他就不用再翻帆布包,帆布包裡有研磨成粉末的氣根。
還好,雙肩包的主人並沒有用掉消炎藥,他取出一小包,隨手拿出一把手術刀。
黑狼有著與閃電一樣的黑如夜空的毛髮。
他解救黑狼時也曾目睹它奔跑的速度,迅疾而敏捷。
他想“閃電”這個暱稱同樣適合黑狼,可他已經把這個暱稱給了那匹黑馬了。
他想了想似乎用“追風”稱呼黑狼,再恰好不過了。
“追風,追風。”
黑狼根本聽不懂人語,但它知道主人在招呼它,也知道它為什麼大老遠跑來找他。
它舔舐了一下嘴唇,略微徘徊了一會兒,最後還是趴下,前爪前伸,頭枕著前爪,做出一副沒有攻擊和威脅的乖巧模樣。
看來追風做好了接受治療的準備,下面就看主人敢不敢給它治療了。
說是不害怕,能不害怕嗎?
要不,你來試試?
晏惜寒多少還是有點忐忑和不安,追風畢竟是野獸,還是兇狠殘暴的野獸,給它治療,萬一弄疼了它,它會不會爆跳起來咬他?
他確定不可能不弄疼它,但他確定它不會咬他,因為治療哪有不疼的道理。
看來你把它當成了人類,其實追風有六七歲孩童的智商。
晏惜寒像上次解救那樣,先是伸手觸控它,讓它感覺到他沒有惡意,沒有威脅,等追風接受了他,他給追風周身檢查了一遍。
他感覺追風骨骼沒有骨折,只是整個身軀被撕咬得很厲害,皮毛就像是腐爛了似的,東一塊西一縷的,裸露出古銅色的面板。
有些地方皮開肉綻,毛髮被淌出的血凝結在面板上。
屬背上傷口最重,皮毛連帶著一大塊脊肉被強行撕扯掉,傷口極深,幾可見骨,裸露出暗紅色血肉,殷紅一如剝開的石榴,看樣子傷口處血沒少流。
它的右耳朵被咬豁,缺了一塊皮肉。
頭面部被粗暴撕咬掉幾撮毛髮而致皮肉撕裂,汩汩流血。
它不斷伸出長舌,舔舐夠得著的口子。
看情形應該是數條或者是整個狼群都在撕咬它。
狼群如此對待族群成員,這讓晏惜寒感覺到匪夷所思。
除非群狼有了新首領,而追風極有可能就是那個昔日首領。
它回去必然威脅到新首領的地位和威信,它即便是做三等成員也不被接受,必須被驅逐出族群。
看來動物界每一個物群都有自己的生存法則啊!
黑狼也夠堅強的,居然挺著這麼重的傷,跑了這麼遠的路來找他。
你可知道,奔跑中,整個脊骨和肌肉都在運動,每一下都是撕心裂肺的痛。
追風雖然不會說話,但它知道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