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惜寒把手在腐殖土中蹭了蹭,站立起來。
陡然,他倏地又蹲下了,駭然失色,嘴裡發出嘶聲,而且連連打著手勢,讓大家都蹲下。
在他站起來的那一瞬間,竟然看見山頂有彩色羽毛在晃動。
糟了,難道是羽毛人察覺了他們的意圖,搶先佔據了山峰?
很顯然,羽毛人已經堵住了他們前行的路。
晏惜寒看著緊緊蹲在自己身邊女孩的臉,陷入了沉思。
女孩有些緊張,更有些內疚,她認為是她搞砸了這一切,讓大家陷入困境。
如果她忍住,如果那塊石頭不墜下,如果娘娘腔不受傷,如果他不大喊大叫地哀嚎,或許羽毛人就不會發現他們。
她很難過,拖累了大家,臉上自責的神情很濃。
如果羽毛人察覺了他們要北上的意圖,那麼就會圍困他們。
不僅山峰有人,山下和兩翼也會埋伏人馬,晏惜寒想看看是不是他想象的那種情況。
他貓著腰,輕步移到一處灌木叢,他後背倚靠著一棵大樹樹幹,一點一點把身子挺了起來。
他舉目望去,整個密林靜寂無聲,像是無人隱藏的樣子。
晏惜寒確信就在森林某些陰暗的角落,潛伏著肉眼看不見的嗜血魔鬼,他清楚地知道該怎麼尋找到那些魔鬼隱匿的地方。
兀然,晏惜寒眉毛皺緊了,東側山坡發現了敵情,林間有數個羽毛在晃動,西側和南側還沒有察覺有敵人。
他不清楚這兩側是羽毛人根本就沒安排人馬,還是安排的堵截人馬沒有跟上來?
晏惜寒仔細想想,羽毛人都跑到他們前面去了,西側和南側的敵人怎麼沒露頭?
他覺得西側和南側不安排人的可能性為零。
他心裡細算了一下,二十三個羽毛人,決鬥死了兩個,看護牛車守衛讓他扭斷了脖子,追蹤的羽毛人探子讓他殺了,羽毛人還剩下十九個。
如果羽毛人四面埋伏,夾擊他們,那麼一面最多五個人。
可他在心裡細查了查,山峰有六個羽毛人,東側有五個,那麼西側和南側各有四個羽毛人。
或許,羽毛人想到他們不會往西側和南側逃走。
西側逃到盡頭是絕壁懸崖,南側是羽毛人的勢力範圍。
晏惜寒想羽毛人認為他們不可能往回逃,那麼反其道而行之,折回去,讓羽毛人圍堵落空。
“我們可能四面受敵,羽毛人非常聰明,知道我們攀爬山峰,他們已經繞道搶佔了山頂。”
“東側有羽毛人埋伏,現在西側和東側情況不明,但我猜測羽毛人不會不佈置人馬。”
“我的意見是出其不意殺回去,往南撤。”
晏惜寒面露剛毅,神情沉靜,看向眾人的眼神冷峻而肅穆。
“晏先生怎麼安排怎麼是,我跟著先生你。”楚雨菲搶先應答。
“我是沒有一丁點主見,我也聽晏先生的。”胖子隨聲附和。
瘦子彷彿另有高見,他沒有立馬附和,而是用帶著疑問的眼神看著晏惜寒,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我們時間很緊,瘦子,你有什麼顧慮,儘管開口。”晏惜寒問道。
“晏先生,我沒有冒犯你的意思。”
“我想問問,羽毛人為什麼要對我們窮追不捨?”
“他們抓到我們後,到底能把我們怎麼樣?”
絕對算不上什麼高深問題,比那些微積分和奧數題簡單多了,可晏惜寒實在難以回答。
他只是猜測黑衣人把擄到的流放者轉手賣給了羽毛人,沒有利益跟著,黑衣人又怎麼會捨命追捕流放者?
至於羽毛人為什麼對流放者這麼感興趣,他也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