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晏惜寒稍微有點意識時,感覺到有什麼溫暖而溼潤的柔軟在舔舐他的手指,一下,一下,又一下……
觸碰幾下,他感覺自己伸出去的食指像是被什麼東西含著。
那個東西既溼軟又潤滑,裡面有上下兩排弧形的硬物,像牙齒之類的東西。
那個東西在噬咬他的手指,又感覺纏纏繞繞在吸吮手指……舒服至極。
漸漸地,漸漸地,隨著意識逐漸覺醒,有了那麼一點點感知。
他感覺自己背靠在冰冷的硬物上,那硬物不但堅硬、寒涼,還有些潮溼。
緊接著,他感覺屁股底下的硬物更加尖銳,尖銳到硌得肌膚和皮肉生疼,疼得透過表皮肌膚深入到骨骼。
再接著,他感覺自己的整個屁股坐在寒冷的液體裡,溼溼的粗布褲子黏在了身上。
他的意識漸漸變得愈發清晰,睫毛顫了顫,手指勾了勾。
陡然間,他睜開了雙眼,視線恢復的瞬間,發現自己坐在一條景緻秀美、流速湍急寬大河流的淺灘上。
他猛地坐直身子,緊張而不安地環顧四周。
淺灘上,到處散落著被河水長時間沖刷、打磨而成的光滑石頭,有些是瑪瑙、貓眼那樣的寶石。
這些在人們趨之若鶩的八荒大陸很值錢的珍貴石頭,絲毫激不起晏惜寒的興趣,他後背倚靠的就是一塊挺大的雞血巨石。
自己能不能繼續活下去都很難說,要這些破石頭何用?
他突然想起來了,在罪犯流放管理局的流放室裡。
他們一行二十五個人,換上管理局為他們準備的一套嶄新的叢林色蟒紋迷彩服後,登上了一架直升機,在跨過藍色海洋飛臨一座綠色海島時,每一個人喝了一杯管理局為他們準備的口感細膩、醇厚和香甜的牛奶,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彷彿一下子就“睡”著了似的,一直“睡”到現在才醒來。
朦朧之中,他感覺自己的屁股狠狠捱了一踹,耳畔灌進那帶著幾分嘲弄的熟悉聲音“滾下去吧,你們這些渣滓”。
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長時間,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下的直升機,他不確定自己今後將如何面對眼前的現實。
唯一能確定的是流放已成定局,自己來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並將在這個被叫作扎羅的島上,度過自己的餘生。
他想站起來看看周圍有沒有自己的夥伴,卻心有餘而力不足,雙腿因為僵硬而麻木,一下硬是沒站起來。
突然,他身體抖動一下,陡見一道白光從他的視線裡倏然閃過。
他扭頭定睛細看,是一隻豐腴而碩大的白兔。
白兔身體一閃,鑽進不遠處的矮棵灌木叢,不見了。
嗬!他一扭頭,陡地發現巨石旁邊有一個像麻袋一樣巨大的嘎嘎新的運動雙肩包。
鼓鼓囊囊的,裡面裝滿了東西。
包皮是那種堅實而耐用的粗布布料,是防水的,只是顏色比他身上穿的迷彩服布料略深,他手一伸拽了過來。
他一邊拉開雙肩包主倉拉鍊,一邊憶起他們那些囚犯在流放室等待流放時,那個長著稀不愣登翹翹鬍子的胖不拉幾中年警官說的話。
他姓黃,叫黃森然,四十多歲,他的同事都叫他胖子。
這眼瞅著就到了知天命的年紀,竟然沒混上一官半職,還是一個普通警官,像這種費力不出成績的活,基本上都由他來完成。
有人說他不會來事,說話看不出聽來,總得罪長官。
有人說長官想提他,幾次給他話兒,但他裝糊塗,就是不給長官送禮。
還有人說……
嗨,管他幹嘛,自己的事都沒抖落明白呢!
“管理局給你們大家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