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皺眉,目光在刀疤傷口和晏惜寒臉上移動。
晏惜寒目光轉向醫生,臉上表情凝重而堅毅,但那雙黑眼睛卻流露出疑問。
“怡雲姐,沒有中毒,為什麼刀疤身上其他傷口都快好利落了,而唯獨這被魅鬼牙齒咬傷的傷口不癒合?”
“蹊蹺就在魅鬼牙齒上,就像魅鬼身上為什麼黑一樣。”
蘇怡雲雖然不確定雷金克中沒中毒,但聽了晏惜寒這句話,也懷疑刀疤中毒了,刀疤可能中了一種非比尋常的毒。
晏惜寒眼神凝重,接著說道:“扎羅島本身就是一個奇怪的島嶼,島上發生的許多事情都讓人難以置信,我們不能用以前的經驗來解釋我們親身經歷過的事情。”
“或許在扎羅島上,人中毒就是這種狀況,而不是你和我認知的那樣傷口流出的是黑血,面板黑化。”
突然,醫生臉色變得蒼白,她被某種未知的中毒現象嚇住了。
“刀疤說自己喉嚨燒得像著火,我仔細觀察,他嘴唇乾裂和舌頭腫脹,也該是人發高燒時的症狀。”
“可刀疤身體不但不發燒,我摸他身體面板卻時常感覺到冰冷,難道刀疤真的中毒了?”
晏惜寒則看著時刻遭受痛苦折磨的刀疤,眼前卻浮現出與魅鬼打鬥的那幕驚恐萬狀的場景。
他堅信刀疤的傷與魅鬼牙齒有直接關係。
“晏先生、怡雲,我的大腦裡總有一種詭異的感覺,就像有什麼東西隱匿在我的身體裡,那個東西總想要衝破我的肌肉爬進去,而我身體裡固有的基因卻要死命地阻止那個東西進入,它們彼此在我身上搏鬥、撕扯。”
“雖然暫時阻止了那個東西侵入,但那個東西並沒有罷手。”
“它們進行了無數次打鬥,每一次打鬥我都覺得自己快要死了,鬥得我傷口疼得簡直生不如死。”
“但我不能死,我知道是那個魅鬼在搞鬼,我恐懼我死後變成了它。”
蘇怡雲聽了雷金克的這番話,嚇得臉色更加慘白。
晏惜寒自然也不輕鬆,雷金克說的話和他看到的傷口,讓他的心一下子跌至冰點,從頭涼到腳,眉頭剎那鎖成了黑色疙瘩,像一個大肉球貼在眉宇之間。
黑色雙眸幾乎被眼瞼和那道又黑又長的睫毛遮住。
蘇怡雲眼睛望著晏惜寒,嘴唇哆嗦著,磕磕巴巴道。
“晏先生,照刀疤……複述……和傷口情況,他他他……中了一種特殊的……毒素。”
雷金克在床上躺著養病期間,幾度暈厥,幾度疼醒。
他那雙善於表達情感的黑色眼珠,最後都分不清楚黑夜和白天,只覺得四周充斥著濃墨般的黑暗,雙眼溼漉漉地渾濁不堪。
雷金克看著兩人,滿臉疲憊地緩慢說道。
“晏先生、怡雲,有些感覺我一直沒有說出來,就是不想讓你們擔心,但現在我要死了,我覺得有必要說出來,讓你們知道。”
“刀疤,你想說啥就說啥,不要悶在心裡。”
蘇怡雲坐在床邊,一臉悲傷地望著雷金克那張異常憔悴的臉。
“有時候,我渾渾噩噩地都不知道自己是誰,在哪裡,為什麼會躺在床上。”
“有幾次我感覺不到自己的脈搏了,像是死了,進入了虛無的空間,那是一個好大好大的空間,大得無邊無際,沒有溫度,沒有聲音,沒有任何東西。”
“我就像一隻枯葉在空中那麼飄蕩著,想上哪兒就去哪兒,沒有任何阻力。”
“那個世界一會兒變得白茫茫一片,一會兒又變成了灰濛濛的,要不就是什麼也看不見。”
“傷口疼痛難忍還好一點,我知道自己還活著,身體還是自己的。”
“我不是嚇唬你們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