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惜寒僅僅就瞥了那麼一眼,就感覺到它那猙獰可怖的長嘴足有他半個身子長,裸露著的顆顆牙齒透露著駭人的精白光芒,看了更加令人暈頭昏腦,都不用大傢伙張開能把他整個人吞噬的大口,單是看著它那個大嘴巴就能讓人把屎拉在褲襠裡。
魅鬼一般的黃色眼眸十分霸氣地鑲嵌在凸起的頭頂,透明呈白色的眼瞼包裹著如同家貓一樣的豎瞳,狹長宛若裂縫的眸子像燃燒的篝火一般火紅,又如鏡子一般,折射出被它盯上的獵物悲慘而多舛的命運。
幸虧這是在白天,如果是在夜晚,幽深而詭譎、閃爍著駭人的恐怖之光的火紅眼眸,不把晏惜寒嚇個半死,也得嚇個跟頭。
它不動,他也不能動,彼此就那麼僵硬地對峙著。
他動的是上下滑動的喉結和來來回回轉動的眼眸。
他高度緊張和異常不安,能否安全撤出,他現在心裡沒底。
他自恃自己再快也沒有這個可以和史前恐鱷相媲美的巨鱷快。
它只要略微動一下大嘴巴,一口,僅僅一口,就可以輕巧地將自己叼進嘴裡。
說不害怕,未免太狂妄,看看他臉上的汗珠子已然說明了一切。
巨鱷旁若無人地晃動著頭部,彷彿他這麼一個大活人根本就不存在似的,齒縫流淌出帶著臭味的白色黏涎被甩得到處都是,看著就令人心悸和噁心。
它用前唇蹭蹭他的手背和利刃,光滑利刃反射著它琥珀般的眼睛裡那絲無視的眼神,它像是在說:你是死人嗎?
也對,你馬上就會成為死人,而且一點點肉渣都不會浪費的死人。
你如果是活人,怎麼會不害怕?
怎麼會不渾身顫慄和哆嗦?
我沒見過一個活人能像你這樣,站定自如。
你手中攥著的是能殺死我的利刃嗎?
怎麼沒我的嘴唇和面板冰涼?
即便是你的利刃再快,也奈何不了我,因為我比你更快。
我欣賞你的勇敢,但勇敢對我來說,與懦弱並無不同,因為無論是勇敢的人還是懦弱的人,最終都會被我咬碎吞進肚子裡,變成我拉出的屎。
巨鱷有思想嗎?
沒有,這是晏惜寒替巨鱷想的。
巨鱷很張狂,迄今為止它還沒有遇到過真正的硬手,當然包括那些自詡為是真正硬漢的傢伙們,他們最終都成為它的胃溶物。
晏惜寒能清晰地感覺到巨鱷帶著溫熱溼黏氣息的那一股股濃郁的腐臭味噴薄在臉上,吸進肺裡的那一點點惡臭味,足以讓他噁心到胃裡翻江倒海,他強自忍住嘔吐的衝動。
他身體依舊紋絲不動,他在以靜制動,他想看看巨鱷該怎樣行動。
巨鱷張開嘴巴,口腔深處爆發出一陣高亢的咆哮,聲音猶如牛蛙嘶鳴,異常刺耳。
隨著巨鱷咆哮,晏惜寒簡直驚呆了,心臟狂跳,彷彿下一秒就要蹦出喉嚨,他無法形容此刻驚駭的心情。
黑色混濁的水塘上,先後露出無數對閃著光芒的黃色和綠色眼睛,那一對對令人恐懼的眼睛正在快速向巨鱷移動。
看來眼前巨鱷是鱷王,而隨後趕過來的那些鱷魚則是它的兒孫們。
晏惜寒後背的冷汗第二次流成了小溪,他感覺整套衣褲都溼透了。
他真的好後怕,才剛下水時,怎麼沒有察覺有一條鱷魚活動的跡象。可眼下,轉瞬間,水塘就成了鱷魚的天下,烏央烏央多得就像剛剛他身上的螞蟥。
如果鱷魚在適才發動襲擊,他絕難活命,他都來不及上岸,就得被追蹤過來的鱷魚撕碎,他真的感謝鱷魚沒在水下襲擊他。
晏惜寒的目光在那些快速遊動的眼睛和眼前巨鱷之間交織。
鱷王興奮了,肥胖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