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兮聽著這話,心想:“起雲峰,那不正是蕭娘子和周尋意的師門所在?”忽然間,她想起來在何處聽過這小姑娘的聲音了。
那時在神女峰上,有一天,她又被人使壞,在晚飯裡下了瀉藥,只是這小小伎倆怎麼騙得過她,她把飯菜倒了,又去廚房裡偷糕點。
路過柴房時,隱約聽見裡面有人在說話,其中一人正是楚南風,而另一個人似乎被堵住了嘴,只發出些“嚶嚶、嗚嗚”的聲音。
楚南風壓低了聲音,好像很嚴肅,又像在哄勸,一直說了許久,對方漸漸停止了掙扎。又過了一會兒,傳出了一個小女孩稚嫩的聲音,又軟又甜,輕聲說了些什麼,楚南風沉默著沒有回答。
那女孩的聲音驟然提高了:“放我出去嘛!”
楚南風道:“只要你聽話。”
說完這兩句,二人又轉入低聲,一來一回說個不停,期間還伴隨著一些掙扎的聲響。
辰兮心裡雖然詫異,但想到楚南風經常為神女辦事,有時出去也會綁幾個人回來,自己從不過問,也不去探聽,總覺得這會害了他。此番應當也是一樣,不知他又抓了什麼人,還要親自審問。
那一晚她就躲在廚房裡,吃吃睡睡,直到天亮才看見楚南風一臉疲倦,從柴房裡走了出來,又反手將門鎖了。
她還是照舊什麼都沒有問,後來也將此事淡忘了。直到今時今日,她又聽見了這小女孩的聲音,雖然長大了些,但她絕不會聽錯。
聽見楊君瀚喚她“真真”,心道:“早聞起雲峰的掌峰人韓岐有個最寵愛的小徒弟,名叫唐真真,想來多半就是這小姑娘了。但若是這樣,風兒為何要將她鎖在柴房裡?”
楊君瀚目光如炬,警惕地向四周掃視一圈,面上仍是微笑著:“好,我這便隨你回起雲峰去,只是真真要聽話,先去外面等一等,我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做。”
唐真真臉色一變,舉起白玉般的小手指著李夜晴,叫道:“什麼重要的事?是不是她!你是不是因為她,才不陪我玩!”
李夜晴嚇了一跳,急忙擺手:“不是不是,你可誤會啦!”
唐真真恨恨地瞪著楊君瀚:“那時候你在神女峰上,就總說有重要的事要做,一連幾個月都不來起雲峰瞧我,我跑去瞧你,你卻將我捆了起來,關在柴房裡!那裡頭好黑呀,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嗎?有一大群鬼,咬我的手,咬我的腳,我求你別走,你卻扔下我走了,我真害怕呀!好啊,今天終於讓我抓到你了,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誰!我便叫你們領教領教我的本事!”
說完這話,她小手一招,自院門外走進來十幾個衣著鮮亮的童子,每個人手中提著一隻精緻的燈籠,排成一隊,就這樣默默地走了進來。
精美的童子,精美的燈籠,一切都如玩偶一般,辰兮心頭掠過一種詭異可怖的感覺。再看李夜晴,顯然也是心裡發毛,幾步已躲在楊君瀚身後。
唐真真小嘴一扁,雙瞳冒火,死死盯著李夜晴。她面上盡是一副小女孩的嬌憨模樣,眼神中卻透出殺氣,混不似這個年歲的少女,只聽她嬌叱一聲:“童兒們,要糖去!”
隨著這一聲嬌呼,十幾個童子身形晃動,在一瞬間已圍成了一個圈,將李夜晴和楊君瀚圍在了當中,竟快得看不清。還未等二人反應過來,眾童子已一擁而上,紛紛伸出小手去抓二人,口中齊聲說著:“大哥哥,大姐姐,給我糖!給我糖!”
楊君瀚一怔,這等小孩就算用盡全身氣力打他,也是毫無威脅。當下不忍傷害,只揮掌推出勁風,將纏上來的童子拂開。
卻聽見“啊”一聲慘叫,身後的李夜晴已經癱倒在地,不停抽搐。
楊君瀚回身看去,只見一個童子正抓著李夜晴的腳踝,似乎正在用什麼利器傷她,當下無暇細想,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