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火……
漫無邊際的大火之中,她看見那人坐在宮殿前,腳邊全是跪倒的皇族。
“我說過,平靖侯必須死。”
“你們不聽,就只能一塊兒下去陪他了。”
譁、譁、譁!
一蓬又一蓬的鮮血從頸項間飆出,殺到最後他似乎力竭,便乾脆一刀戳進豫王的喉管攪了攪。
豫王瞪大眼睛,喉間還沒發出慘叫便倒了下去。
整個皇宮淪為血海地獄。
她看見那人揮手:“把腦袋都砍了,掛到城牆上,引那些忠臣們出來,挨個殺。”
“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慕容家的人,還有維護慕容家的臣,都得殺得乾乾淨淨……”
……
“不要!”
楚若顏驚醒過來,喉嚨湧進大片血腥。
她下意識要閉上嘴,忽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小瞎子,別亂動,本閣主的血可是很金貴的!”
她茫然望去,看見那個紅衣白髮的百曉閣主站在榻前,伸出手腕,似在往她嘴裡滴著什麼。
“顏兒,莫怕,閣主是來救你的!”
楚淮山及時安撫,又問,“閣主,還要多久,我只怕小女的身體……”
“放心,能醒過來,寒疾就算壓住了。”
公子琅收回手腕,只見榻上之人慢慢坐起身。
楚若顏臉色慘白、滿額頭的冷汗,呼吸卻漸漸有力起來。
她嚥下喉嚨裡的血:“你……”
“不用感激,本閣主的血雖可解萬毒,但你體內寒疾是先天所帶,所以也只能暫時壓制,救不了你的命。”公子琅說罷,朝外面喊道,“老爺子,你到了沒,路上螞蟻都快被你踩完了!”
屋內眾人望去,只見一個白鬚白髮、精神矍鑠的老頭咕噥著走進來。
“來了來了,催什麼催,八百年想不起我老人家,一想起就是醫病,你這小沒良心的跟你娘還真是一個模子刻出——”
話音一滯,那老頭像是看到什麼稀罕般,嗖地竄到楚若顏跟前:“你這丫頭居然還沒死啊?”
這話一出楚淮山就變了臉色。
楚若顏卻盯著他:“老爺子何出此言?”
“你氣虛寒重、虧耗過甚,本就命不久矣,應該是靠著什麼以毒攻毒的法子拖到了現在。但老夫觀你身有外傷,又寒邪犯體,這傷上加傷疾上加疾的,能活到現在真是不容易……”
這老爺子的話和張院判如出一轍。
只不過他一眼就看出她服用的安息丸是以毒攻毒之法,比起張院判更高明不少。
楚淮山立刻道:“懇請神醫救她!”
老頭哼聲:“不救。”
眾人一愕,只聽那老頭道:“都還沒死呢救什麼救,服了琅小子的血,最少也能拖個大半年的,等快死了再來找我吧!”
他說完就要走,公子琅懶懶出聲:“老爺子不會是救不了吧?”
老頭被激得吹鬍子瞪眼:“你說誰救不了,就是閻王殿裡的人老夫我都能搶一搶……氣死我了,閃開!”
他衝到楚若顏跟前,一手扣脈,飛快下針。
楚若顏只覺靈臺一痛,接著五臟六腑湧入新息,常年怕冷的身子都漸漸暖和起來。
那老頭子針行至一處遇到阻礙。
“誒?這……”
再換一處,依然如此。
重複兩次後,他的神情漸漸凝重起來:“你這是孃胎裡帶出來的,老夫低估了這先天不足,確實無法根治。”
公子琅眉目一沉,楚若顏卻道:“多謝老神醫,若顏已經覺得好很多了。”
“你好很多隻是表象,這寒疾一日不除,就像捆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