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若顏只覺腦子轟得一聲炸開了。
眼前一切都變得模糊起來……
楚淮山急忙去扶,卻被她死死拽住手臂:“他還活著嗎?”
“顏兒,你冷靜些!”
“他是不是還活著,爹,求您告訴我他是不是還活著!”楚若顏唇齒髮顫,眼底是從未見過的驚惶與無措。
蘇廷筠見狀握緊了拳頭:“長樂縣主!他已經瘋了,不是你從前認識的那個晏三!”
可楚若顏置若罔聞,一雙眼睛哀哀望著父親。
楚淮山心頭髮沉,到底是不忍見她這副模樣:“放心,他沒死,只是受了重傷……”
空氣滑入肺部,楚若顏終於大口喘息起來。
沒死就好、沒死就好!
天知道從他當上首輔那一刻起,她日夜懸心,唯恐他被安盛發現,又怕還沒扳倒安盛他就先死在自己人手裡。
可擔憂之閘開啟,那迫切的念頭就再擋不住:“我要見他!”
楚淮山臉色一沉:“不行!”
楚若顏也不說話,就這麼執拗地望著父親。
楚淮山擰緊眉頭要發火,這時建安伯突然道:“楚兄,其實這未嘗不可……”
“蕭海平!”楚淮山目光如刀刺了過去,建安伯卻道,“你先別急,聽我說,首輔遇刺以後,他手底下的那些人定要前去探望,我們正好可以趁著這個機會摸一摸他的虛實,也好弄清楚到底哪些人投靠了他……”
眼看楚淮山臉色越來越差,建安伯忙補充道,“至於令愛的安全你也不必擔心,她是去探病的,而且多少和他有一段舊情在,相信晏錚再怎麼喪心病狂,也不至於對她下手。”
楚淮山冷笑一聲環視四周:“你們都是這麼想的?”
文臣們都默不作聲,顯然是覺得建安伯所言有理。
畢竟晏首輔的手段他們都領教過,若不趁虛而入,根本不可能在朝堂上扳倒他!
只有蘇廷筠堅決搖頭:“楚國公,對付晏錚是我等之事,要犧牲要如何也該由我們去,哪有讓後宅女兒家去冒險的道理?何況長樂縣主並不識得朝中大臣,就算去了,也認不出那些人的身份……”
他話音剛落,一道柔弱卻堅定的聲音傳了過來:“若音識得。”
眾人回頭,只見楚若音戴著帷帽,輕移蓮步走了過來。
她向著眾人福了福身:“爹爹、蕭叔叔,還有諸位大人們,若音曾在內廷之中看過諸位大人們的畫像,勉強能識出一二,即便有認不出的,也可手繪畫像,供諸位識別。”
蘇廷筠神色一僵,建安伯拍腿叫道:“對啊楚兄,你這個二女兒進過宮,又是過目不忘妙手丹青,讓她陪著她姐姐過去,誰也不會懷疑到她們身上!”
楚淮山橫了他一眼,瞪向楚若音,可還沒說話,就見這個乖順聽話的女兒也跪了下去:“爹爹,就讓女兒陪著大姐姐去吧,她不親眼確認晏首輔的平安,是放不下心的。”
楚淮山側目瞧去,只見長女臉色慘白,眼底隱隱透著不顧一切之色……
“罷了,就這一次,你有什麼話都跟他說清楚,往後你們絕不會再見!”
楚若顏鬆了口氣:“多謝爹爹!”
馬車從楚國公府出來,直奔晏家而去。
車上楚若音握住她的手道:“大姐姐,你莫要擔心,晏首輔是長公主的兒子,一定會有最好的太醫為他診治。”
楚若顏勉強點了點頭:“今日之事,我還沒謝謝你……”
“大姐姐這樣說就見外了,之前在宮中,我與秦王出了那事的時候,不也是大姐姐你幫了我嗎?”
姐妹二人相視一笑,楚若顏道:“待會兒過去了,你也不用刻意識人,能記幾個算幾個,千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