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福兒第二日天還沒亮的時候,是被蕭婉昀叫醒的。
蕭婉昀睡得很淺,卯時便醒了,離請安的時間,足足早起了一個半時辰。
是以,齊福兒被叫醒後,一連打了十幾個哈欠。
她雖是個丫鬟,可自打進了蕭府,還沒起那麼早過。
這會兒雖困,卻不敢有怨言,清醒了片刻,便去寢殿外叫人進來伺候。
倒是那些太監宮女,見主子起那麼早,一臉的懶怠不悅,彷彿一個比一個累。
端盆水像是去三里地外端回來的一般,磨蹭不說,水還是涼的。
管事的太監和姑姑這會兒睡得正香,今早當值的人,他們已安排妥當,自是沒他們什麼事了。
齊福兒氣得不行,可看蕭婉昀的眼色卻沒有發作。
蕭婉昀一早要去請安,眼下可不是立規矩的時候。
她知道自己初來乍到,除了皇妃的頭銜什麼都沒有,昨晚自己不顧顏面去御書房,更是連慕傾羽的面都沒見到。
這幫奴才看到了陛下的態度,這會兒,拜高踩低的性子便即刻顯現了出來。
再說,這宮裡的人,皆是褚貴妃安排給她的。如此這般,已算相當恭順了。
齊福兒只好更勤勉一些,能自己乾的事都不假手於人。
如此,光洗漱梳妝便花了近一個時辰。
今日的妝容既不可有一分逾越,亦不可有半分隨意。
妝容逾制便犯了不敬之罪,若打扮隨意,亦是殿前失儀。
雖剛進宮的妃嬪難免疏漏,這點小錯,初犯亦不該小題大做。
但蕭婉昀如今在後宮便是眾矢之的,她不能讓人拿住一丁點錯處。
好在她從小禮儀學得不錯,今日的妝容應該讓人挑不出一點差錯。
蕭婉昀草草進了幾口早膳,剛過辰時,便準備出門了。
以她皇妃的品階,本可坐轎輦。可如今宮裡行走,可坐轎輦的女子,唯有那三位貴妃。
自己眼下別說是轎輦,連引路的奴才也只叫得動一位太監和一位宮女。
其餘當值的幾位皆稱身體不適,看那樣子,莫不是早上起得太早,累壞了?
皇妃當到這個份上,著實新鮮,也著實憋屈。可蕭婉昀眼下沒空與他們計較,急急地帶著齊福兒出門了。
她們緊趕慢趕,終於在辰時二刻前,趕到了福寧殿正殿外。
正要進入,殿外守著的宮女卻攔住了齊福兒。
“褚貴妃娘娘有命,入殿請安不可帶侍婢!”
“娘娘?…”齊福兒不安地看著蕭婉昀。
“無事,在殿外候著吧。”蕭婉昀安撫地看了她一眼,便入殿了。
齊福兒看著她離開的背影,心裡很是不安。
不行,她不能在這兒傻等,一定得想辦法照看著點兒。
於是,她裝作若無其事地對隨行的小太監和小宮女說:
“哎呀,我早上水喝多了,這會兒內急得很。
你們先在這兒候著,我去方便一下。”
左右還不知等到什麼時候,再說,齊福兒的品級可比他們高,吩咐一二也屬平常。
那太監和宮女漫不經心地點了點頭,也沒心思搭理她,齊福兒瞬間便溜走了。
蕭婉昀走進殿裡,才發現不對勁。
她今日並沒遲到,可殿上的妃嬪似乎已經到了很久。
看似已經請安行禮完畢,按位分高低分別坐在了大殿兩側。
褚貴妃坐在大殿正中,楊淑妃和劉嫻妃分別坐在她的兩側。
蕭婉昀鎮定地行禮:
“臣妾參見貴妃、淑妃、嫻妃,三位娘娘萬安!”
“呦!昀妃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