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勞姐姐掛心,師傅晚上愛喝小酒,我等會兒回去,他早該睡著了,無礙的。”
慕凌嶽笑著回道,這藉口一點都不費腦子,慕傾羽一個月才去東宮看他一兩回,他宮裡的太監當值都敢偷喝小酒,這都不算個事兒。
“所以,你晚上才有空偷溜出來?”蕭婉昀笑問道。
“嗯,這個時辰我常跑湖邊來玩兒。”慕凌嶽隨意敷衍道。
“我見你身子這般單薄,再不多吃些,會落下病根的。
明日來,我給你帶些吃的。”
蕭婉昀如今見到可憐之人很是憐憫,對方還是個這麼小的孩子,在宮裡定是活得艱難。
慕凌嶽很意外,驚訝地看著她:
“這樣,不好吧?…怎可勞煩姐姐?”
“不礙事,左右我晚間有的是空閒。”
蕭婉昀怕對方因為不好意思而拒絕,忙解釋。
“不早了,我該回去了。”
慕凌嶽此刻確實有些不好意思,他有生以來,從未接受過這般好意,心裡既忐忑,又有些嚮往。
他轉身匆匆跑出幾步,又回頭。
“明晚戌初,我來這兒等姐姐!…”
說完,便跑開了。
他從小不敢輕信任何人,這是他身在高處,且孤身一人長大的代價。
但此時,他卻並不懷疑蕭婉昀的好意。
“好!我明晚定來!…”蕭婉昀大聲回道。
齊福兒在一旁,並沒有機會插話,她眼下只覺得不可思議。
“娘娘,您明晚還來這兒,就是為了給他送吃的?”齊福兒驚訝問道。
“嗯,左右無事,晚膳後出來散步消食,對身體好。”蕭婉昀不經意地回道。
“那您也不必非來這兒散步,還給他送吃的。
他就是個小太監,您連他的名字都不知呢!”齊福兒不滿道。
“那又如何?就是個苦命的可憐孩子,這麼小在宮裡討生活不易。
咱們碰見了,也算是有緣。只是幫襯他一些吃食,我如今身體不好,就當替自己積福了。”
“這…是何道理?”齊福兒聽了更生氣了,“娘娘怎的愛管起閒事來了?這宮裡可憐的小太監何止一兩個,娘娘都要這般接濟不成?”
“也不是不可,一點吃食,我還是接濟得起的!”蕭婉昀爽快回道。
齊福兒只好閉了嘴,氣得臉都歪了。
翌日,蕭婉昀命廚房做了糕點,快到戌時,便提著食盒與齊福兒出門了。
行到御湖邊時,慕凌嶽果然已經等在了那兒。
他依舊是昨日的衣服,只是比昨日精神了不少。
他站在湖邊遠眺,餘光瞥見人影靠近,轉過頭見到蕭婉昀,便舒心地笑了。
“姐姐果然守約!方才晚飯不夠,我肚子正餓著呢!”
慕凌嶽也不知自己怎的這般厚臉皮,他就是知道蕭婉昀不會拒絕他。
“你等很久了嗎?我給你帶了糕點,快吃吧。”蕭婉昀忙遞上了食盒。
慕凌嶽像得了寶貝一般開啟食盒,裡面放著一碟荷花酥。
粉色的酥皮,花瓣中間露出嫩黃色的蓮蓉,看起來便讓人垂涎欲滴。
慕凌嶽開心地拿起一塊,塞進了嘴裡。
“嗯!姐姐的手藝果然不錯,我從沒吃過這麼好吃的點心!”
他平時吃東西胃口很一般,今日這吃相卻像餓了三天,讓人瞧著,便相信他手裡的荷花酥是世間罕有的美味。
“哦…覺得不錯就多吃些。”
蕭婉昀卻被誇得不好意思,那是她吩咐宮人做的,特意交代了做些小孩子愛吃的點心。
看來,宮人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