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小孩兒似的拍拍他的後背,語氣戲謔。
李容青:“……”
“雖然很想把愛的抱抱繼續下去,但這裡顯然不是正確的時間地點。”啪嗒一聲,對方把繩索在他身上扣緊,偏著腦袋,側臉看他一眼,微笑,“先送你去看醫生。”
兩人的臉距離極盡,視線觸碰,呼吸交纏,李容青甚至能夠感受到幾厘米外的嘴唇散發的溫度。
那雙近處看冷靜又深沉的眼睛正定定的注視著他。
“準備好了嗎?”
準備什麼?
李容青仍然處在失語的狀態,大腦無法對眼前的狀況作出有效的應對。
但很快他就知道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了。
他雙腳忽然騰空,視角旋轉九十度,前一天還自稱作家的友善鄰居以不可思議的力量把他抱起來,猛地衝出高樓,向著黑暗縱身一躍。
那一瞬間李容青的聲音和心跳被吞噬了一樣寂靜無聲,他睜著眼睛,不知道自己臉上是什麼表情,只是下意識的死死抓住能抓住的東西,清晰的感受到了身體裡的某樣東西試圖從天靈蓋掙脫的刺激。
——靈魂出竅,魂飛天外。
不管那是什麼,總之當他回過神的時候封雲嵐的雙腳已經完美落地——直升機的地面,而他像個八爪魚一樣手腳並用的纏著封雲嵐,幾乎把她勒斷氣。
封雲嵐艱難地拍著他的背:“喘、喘不過氣了……”
李容青當然能夠感受到兩個人之間的姿勢有多麼的親密無間、多麼的曖昧,他一個成年男人,像小孩子一樣掛在一名女性的身上,並且對方為了避免他摔下去雙手還貼心的託著他的屁股……雖然她自己都快要斷氣了。
李容青的臉從來沒有紅得這麼迅速過,整個腦袋的溫度驟然升高,頭頂甚至冒著白煙。
他立刻鬆了手臂,聽到對方在耳邊撥出一口氣,彷彿終於活了過來,頭不由埋得更低,尷尬且僵硬,心中的羞恥感讓他遲遲不能開口提醒對方把手從自己的屁股上挪開。
好在封雲嵐似乎也覺得兩人的姿勢不太合適,很快的配合著將他放下。
李容青一落地就想拉開兩人的距離,可雙腿麻痺根本站不穩,封雲嵐倒是早有預料,摟著他的腰扶他坐下,這個過程中李容青又一次感受到了對方不顯山露水的大力氣。
“幫你止血的東西有止痛作用,雖然能穩定傷勢,但副作用就是半身麻痺。不用擔心,持續幾個小時就會消失,沒後遺症。”封雲嵐解釋。
直升機的艙門未關,所以李容青一抬頭就能看到漸漸遠去的摩天大樓,他隱約看到有人影從外部進入,火勢也開始減弱。
到了安全的環境裡緊張的大腦慢慢放鬆,有些疑問自然而然就浮了出來。
比如說,他這位鄰居朋友。
“你是特戰隊的?”李容青看著幫自己系安全帶的人,遲疑著問出了這句話。
對方的身手、裝備還有出場方式除了特種部隊他也想不到其他,在玉華警方還不足以調動軍用直升飛機,記憶中新聞報道過的幾次恐怖襲擊都有這種雙螺旋直升機出現過,從上面下來的全都是荷槍實彈的特種部隊。
只是電視上的特戰隊員都穿著作戰服,也沒有女性。
“不是特戰隊。”封雲嵐抬起頭,近距離盯著他,眼神像毫無心計的小孩一樣無辜,“寫作之外我還兼職殺手,偶爾接委託賺外快。”
李容青:“……”
“這是一份很神聖的工作。”自稱兼職殺手的鄰居口吻嚴肅起來,神情鄭重的完全沒有一絲一毫搞笑的意思,壓低的嗓音沉穩平緩,慢慢道,“畢竟不是誰都有榮幸送別人去見上帝或者撒旦的。”
李容青:“……”
封雲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