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離和艾米麗緩步來到古堡三樓那扇厚重的院長室門前,周圍的空氣沉悶得彷彿凝滯,四周靜得只能聽到他們輕微的腳步聲和自己的心跳。走廊盡頭那座陳舊的立式鐘錶,擺動的鐘擺散發著一種詭異的節奏感,似乎每一下都在緩緩撕開時間的帷幕,將他們拉向一段被塵封的過往。
鍾離的目光被鐘擺吸引了,他拿起手電筒掃過鐘錶,忽然眼神一凝。他輕輕示意艾米麗靠後,邁步走向鐘錶。撥開鐘擺之後,一具被時間侵蝕得發灰的骨骸赫然顯露出來,骨骼之上還掛著破舊的衣物殘片,似乎是當年愛德蒙身上穿的貴族服飾。
鍾離低聲道:“這就是愛德蒙的遺骨。”他鄭重地將鐘擺撥開,骨骸的全貌隨之顯露出來。那是一具儲存完好的骨架,儘管佈滿了歲月的痕跡,但胸口的骨骼有一道明顯的破損痕跡,似乎是被利器刺穿留下的致命傷口。
艾米麗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眼神複雜地注視著那具骨骸,彷彿從中窺見了百年前那場血腥暴亂的畫面。她想要說些什麼,卻被眼前的場景壓得啞口無言。
鍾離開啟了隨身帶來的銅盒,裡面放著幾張符紙和一撮帶有清香的淨靈草。他的語氣變得柔和而低沉:“艾米麗,超度他的靈魂需要你的幫助。家族血脈的引導,才能讓他安然地回到幽冥。你的血,是開啟這個儀式的鑰匙。”
艾米麗深吸一口氣,儘管指尖微微顫抖,但她還是從鍾離手中接過那把小刀,輕輕地在自己的指尖劃開了一道淺淺的傷口。幾滴鮮紅的血液緩緩滲出,她將手指伸向骨骸,血珠順著指尖滴落到白色的骨頭上。
鍾離開始施法,低聲唸誦著伏魔超度的咒文,手指夾著符紙,在血液滴落的位置畫出一道符咒。隨著咒文的進行,符紙漸漸燃燒起來,發出微弱的金光,將血液緩緩滲入骨骸之中。骨骼彷彿有了生命,開始微微顫動,而空氣中逐漸凝聚出一個模糊的身影。
那是愛德蒙的靈魂幻影。他的形態初現時依舊是個懵懂的少年,面容清秀,眼神中透著些許怯懦與迷茫。然而,隨著鍾離的咒語持續,他的幻影逐漸成長,少年模樣逐步變化成一個身姿挺拔的青年。他的眼神從迷茫變得堅毅,身上的衣物也顯現出弗蘭克斯家族的紋章。他靜靜地站在鍾離與艾米麗面前,帶著幾分沉默與釋然。
艾米麗目不轉睛地看著這位祖先,喃喃自語道:“他……就是愛德蒙。”她的聲音裡滿是難以掩飾的震撼與敬畏。
突然,走廊盡頭出現了另一道身影——是伊萊亞斯。他的步伐輕緩而優雅,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莊嚴。他站在鍾離和艾米麗面前,目光柔和地注視著那具骨骸和靈魂幻影,彷彿終於見到了分別百年的親人。他的容顏隨著靈魂的活動逐漸變化,蒼老的面孔在光芒中回溯成青年模樣,與愛德蒙幾乎一模一樣。
伊萊亞斯的目光微微顫抖,他的眼神從複雜到釋然,最終化作一抹無法言喻的笑意,像是壓抑了百年的情感終於找到了出口。他低頭深深地鞠了一躬,那姿態充滿了尊重與感激,彷彿要將自己從頭至尾的謝意全部表達出來。
與此同時,愛德蒙的靈魂幻影也緩緩走向他的兄弟。他的步伐輕緩,但每一步都帶著深深的情感與期待。他抬起手,猶豫了一瞬,最終還是伸向了伊萊亞斯的手掌。兩隻蒼白的手終於相握,輕輕地觸碰在一起。那一刻,兩人相視而笑,目光中滿是穿越時光的溫暖。
“弟弟……”愛德蒙的聲音微弱,卻充滿了情感。他的面容漸漸變得更加清晰,眼中的怯懦與迷茫被取代,露出一份堅定與欣慰。伊萊亞斯的眼中閃爍著淚光,他點了點頭,聲音輕得幾乎只有兩人能聽見:“我們終於團聚了,哥哥。”
兄弟二人的身影開始融為一體,彷彿兩道被分割的靈魂在時間的盡頭重新找回了彼此。金色的光芒從他們的身體中緩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