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鋒幾人昨晚上熬了一夜,把裡面有瑕疵的挑出幾十件,剩下的又按照大人小孩分開,大人的能賣個五十,小孩的就賣個三十五,瑕疵的那些賣個三十頂天了。
昨晚上幾個人都算的清楚,想著一件怎麼說也能掙個十來塊。
可到了這個地方,所有人心裡都打起鼓來。這一條街,全都是些小販,看來看去,都沒有高於二十塊的東西。最便宜當屬街頭賣塑膠管編的長鬚螞蚱,一個只要兩分錢。
寒風凜冽,廟會的人漸漸多了起來,村鎮都起床早,趕著早早拜年之後,小孩子們兜裡都裝了新鮮熱乎的壓歲錢。附近的村子就有人帶著孩子來逛廟會。
一個個嶄新的新衣穿在身上,更叫幾人發愁。
這都已經是初一了,這時候誰會花幾十塊買新衣服?
簡鋒硬著頭皮:“先擺出來。”
都到了這地方了,難道還能退回去?
大不了就是個不掙錢,不掙錢就不掙錢,反正貨是賒的,車是借的,費也就是費點油錢。
幾個人挑在一排小販的末尾,車子停好之後又遇見了新難題。
昨晚上光顧著分貨撿貨了,衣架子忘拿了。
王夢梅後悔的直拍大腿:“放門口了!”
她昨晚上收拾完都幾點了,一天的心力交瘁實在是扛不住,就眯了一會兒,就這麼一會兒,就把準備好的衣架子忘了。
開局就不順,簡鋒搓了一把臉:“直接鋪地上!”
準備好的廢舊床單鋪開,王夢梅盯著攤,簡鋒幾個從車上往下扔。
很快,床單上就堆起小山包一樣的衣服堆。
王夢梅把丟下來的衣服扔到對應的堆堆裡,大人的一堆,小孩的一堆,還有瑕疵品也一堆。
旁邊賣炒麵的攤販也剛支起攤子,湊到王夢梅旁邊來搭話。
“妹子,你們這衣服咋賣啊?”
王夢梅做慣了生意,聽見問話就帶上笑臉回人家:“一件也就是四五十,姐你看看不?”
開門生意,王夢梅謹慎的很,隨手扯過一件大紅色的棉衣,俗氣到不行的紅色,上面的貼布繡花更是快變成兩張皮了,領子是翻領,用王夢梅自己的眼光看,這衣服土氣的都穿不上身。
款式實在沒辦法吹,王夢梅就主打的吹質量。
“姐,你摸摸看,我們這都是棉紡廠出來的大貨,你瞅瞅這料子,燈芯絨的,添的也是好棉花。這在市場上賣,沒個大幾十你可買不著……”
炒麵攤老闆娘眼睛一亮,王夢梅嫌棄的俗氣紅,她卻喜歡的不得了。
再掂在手上一試,嚯,厚實的很呢,心裡當即就滿意三分。
王夢梅瞅準時機:“姐,開門生意,我也不說多,這一件,五十五,你要了就拿走。”
炒麵攤老闆娘心裡一算,五十五確實不貴,可還是習慣性的找毛病砍價。
“太貴了妹子,你看這上頭的繡花,我都怕洗掉色。再說了,我瞅著這件咋有點小呢?”
王夢梅抖擻開:“姐你試試不就行了?我們這批貨是均碼的,誰穿都合適。”
炒麵攤老闆娘伸開雙臂穿上,這一穿,心裡就更滿意了。
“再少點吧妹子,你看我這也剛支上攤,還沒掙一毛呢。”
王夢梅:“姐,我們真不咋掙錢。這都是廠裡的貨,棉紡廠你知道吧?這都是廠裡給的價,我也不瞞你,這東西進貨我都拿四十多一件呢。要五十五也就是剛夠我們幾個的辛苦錢和油費……”
炒麵攤老闆娘作勢要脫下來:“我們村裡自己買料子自己絮棉花,才花幾個錢?你要算四十我就要。”
王夢梅跺腳:“姐,真不行,五十二吧,五十二你拿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