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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天情況,並交待他此事不要聲張,回了學校同學問起來,你就說是意外,一氧化碳中毒。

又說,小尹啊,以後學習上有什麼困難都可以來找老師,要是到大三了想推免呢,也可以來老師辦公室聊聊。

後來,大黃的叔叔來了,一臉麻木地來了,警官說什麼,他就點頭,問他話,他就“嗯”“啊”地答應,沒有情緒,沒有波動。

安靜了很久的尹馥突然開口:“他為什麼是這樣的?”

“什麼?”顧靈生一直在他旁邊陪著,低頭看,尹馥眼神沒有變化,不知道是自言自語還是在問他。

“他弟弟一家死了,他為什麼是這樣的。”尹馥迷茫地望著那個男人,說。

顧靈生沒有說話,只是再朝尹馥站過去了一些。

“顧靈生,”尹馥叫他,卻不看他,“我不想回學校。”

顧靈生垂眸,只見他的目光還滯空地掃在大黃叔叔身上。

他回答:“好。”

“不想回宿舍。”尹馥又說,沒意義地說了兩句意思一樣的話。

“好。”顧靈生不揭穿他,反而答得更多,“那我們就不回。”

他說,我們。

尹馥沒有說話,顧靈生本能地伸手在他背上輕輕安撫了一下,又問:“那你想去哪兒?”

尹馥終於將目光收回,仰頭看他,說:“想去看水。”

“看水?”

“珠江,你知道麼?珠江就在我家門口流過,小時候不高興了,我就去江畔上坐一坐,看水一直流、一直流,馬不停蹄地流,就覺得沒什麼是過不去的,就好了。”

他的聲音和眼神一樣平靜,可是顧靈生心中已經疼得像有刀在剜。

顧靈生答應:“好,我們去看水。”

他們坐在江堤上。

尹馥望著江面不說話,顧靈生陪他沉默。他不想透過任何形式的問句讓尹馥感到壓迫,尹馥想說,他就聽,尹馥不想說,他就等。

松花江望不到頭,江水奔流,像是永遠不會停止前進的步伐。

“松花江比珠江流得慢些。”尹馥沒由來的來了一句。

“是嗎。”顧靈生接。

“是啊。”尹馥說。

然後再次陷入沉默。沒有人在意這段對話的意義是什麼,他們好像陪伴彼此許久的人,能夠自由地和對方說無關痛癢的話。

江畔有風,尹馥的頭髮吹迷了眼。顧靈生靜靜看著頭髮絲兒在尹馥的眼睛裡飛舞,終於還是伸出手,輕輕替他將頭髮撥到兩邊。

尹馥接受著他的動作,臉上沒有多餘的波瀾。

顧靈生痛恨將尹馥的開朗和靈動剝奪的兇手,可是他找不到報仇的物件。時間和命運在人類世界裡造次,卻又逃之夭夭。

“顧靈生,我能做些什麼?”尹馥扭頭看他,“為大黃,為和大黃一家際遇相同的人們。”

顧靈生很想回答他,卻發現自己找不到答案。

尹馥眯眼看向江的盡頭,“其實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來工大,為什麼要讀生物,老師說工大好,我就填了,老師說生物工程前景好,我就報了。”

“小時候聽奶奶的話,長大了聽老師的話,我好像沒有話說給自己聽。”

“顧靈生,你呢,你有沒有話說給自己聽?”

剖白一向不是顧靈生擅長的領域。他拼了命從孤兒院逃出來,晝夜不分地溫書考上工大,在大一刷到滿績,前不久拿到了出國交流的機會。他做這些時沒有想過為什麼,沒有想過這與他常說的“死了無所謂”的頹態不同。

好在尹馥突然換了話題。

他忽然抓住顧靈生問:“你父母是做什麼的?他們……他們工作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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