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現的人,嫉妒他能擁有尹馥的唇,尹馥的腰,尹馥的修長的腿……尹馥身體的全部。
可是顧靈生問自己:想不想?想。能不能?不能。他擅自剝奪了尹馥的初吻已經是罪大惡極,他不能再貪心了。
於是他說:“不太好。”
尹嶼{汐團[}隊馥似乎沒聽明白:“你怎麼這麼要面子?上次去浴場你付,這次我付,有什麼的嘛。”
“不是要面子。”顧靈生解釋不清楚,頓了頓,忽然想到一個折中方案,“去我大伯家?”
夜裡十一點半,梁大仙哼著小曲兒串他的轉運珠,門被叩響。
還以為是夜裡又來生意了,老傢伙心中沾沾自喜了一會兒,佝僂著背去開門。
“歡迎——”
梁大仙話哽在後頭,和兩隻呆貓大眼瞪小眼兒。
說實話,他應當想到是他徒弟的,畢竟之前他徒弟三天兩頭就要來問候一次他老爺子身子骨如何如何——不過那是之前,這兩個月他差點兒都忘了有這個徒弟了。
嘖,愛情啊。梁大仙在心裡一聲嘆息。
“大伯好!”先開口的還是他侄媳婦。
“大……大伯好。”然後是他的呆瓜徒弟。
梁大仙一個都沒答應,轉身進屋,毫不客氣地使喚:“來幫我串珠子,我一老人家,費眼兒!”
梁大仙坐在沙發一側喝著熱水,瞅著倆串珠子的孩子。
他侄媳婦第一次幹這活兒,看起來不知道怎麼弄,許是礙著自己在這裡,也不敢吱聲,就用波稜蓋兒撞了撞他徒弟,等他徒弟看過來了,他就用那雙亮汪汪的眼睛求助。
梁大仙想,南方果然是水多啊,水土養人,這南方小孩兒眼睛裡跟有汪池子似的。
南方啊。
他已經很久沒有去過南方了,上一次還是1949年。他已經很久沒有見過南方人了,上一次也是1949年。
其實他知道的,在這之後,他定是有許多南方人和他打過照面,甚至交談過,但是他都不想承認。他心中的南方,永遠屬於上海灘上穿著旗袍的那位姑娘。
梁大仙喝了一口熱水。
再瞅他徒弟,徒弟雙手穿過侄媳婦手間,手把手叫他怎麼串珠子,兩雙手窩在一起雖是在幹正事兒,但趁機彼此磨蹭著,纏繞又分開,分開又纏繞。
“讓我自己來一次。”侄媳婦輕輕晃開呆徒弟的手,小心地拿著細線往珠子中間串。
他徒弟緊張地看著,這眼神兒,不知道的還以為看奧運會呢。也是奇了怪,串個珠子也不是什麼難事兒,他徒弟也分明能透過能力瞧見侄媳婦能成功,還緊張個啥?
珠子被穿進去。
侄媳婦一臉驚喜地看向呆徒弟,眼神像在討獎勵,呆徒弟的手朝侄媳婦後腦勺去,舉到半空往他這兒瞄了一眼,瞧見他將一切都看在眼裡,又悻悻地放下了。
梁大仙挑眉,喝下杯裡最後一口熱水,起身到廚房去打。
“師……”他徒弟站起來,“大伯,我幫您。”
還算有良心。
梁大仙沒回頭,撂下一句:“幹你的事兒吧!”
到了廚房,他用能力看見兩小孩兒抻著眼往自己這兒瞅,瞅著自己背對著,就立刻嘴對嘴“啵”了一口。
嗬!梁大仙在心裡嫌棄,年輕人,真肉麻!
不一會兒他又擔心起來:這倆是在一塊兒了嗎?親了抱了,但是沒說在一塊兒的事兒?年輕人都這樣了嗎?顧靈生忘記他交代過的話了?還是不在意這南方孩子的死活了?
“嘖,不讓人省心。”梁大仙接了熱水,嘟囔道。
他出了廚房,叫顧靈生:“跟我出來,給我瞅瞅我那腳踏車咋不好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