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止拎著裝滿烈酒的酒葫蘆,晃晃悠悠在空蕩蕩的街道上走著,此時已經是午夜。
他又身處在一座小鎮,街上除了打更人,百姓們早早都回家休息了。
不知何時,天上飄起了細雨,小而密的雨滴很快溼潤了青磚地,韓止一個踉蹌,差點滑倒。
卻只顧著仰起頭,將酒葫蘆裡的苦酒倒入咽喉,冰冷又濃烈的苦酒刺激著他的腸胃,同樣也模糊了他的意識。
嗒嗒……嗒嗒……這裡除了雨聲,就是韓止的腳步聲。
“閣下既然來了,何不見面一敘?”嚥下口中的苦酒,韓止晃著腦袋,一副站不穩的模樣。
他的身後不知何時,多出了一位身穿黑衣,臉戴金色面具的少年。
少年抱著劍,微風捲著細雨從他高高垂下的馬尾辮上穿過,潤溼一片。
“你是韓止?”
韓止點頭,眼前的人影都分成了好幾個。
“你之前是御林軍的統領?”少年又問。
韓止噴出一口苦酒,大笑著說道:“是我又怎麼樣?怎麼了?是後悔上次沒有殺了我,現在想來彌補了?”
少年微微皺眉,似乎聽不太懂,但他很快將劍拔了出來道:“是你就好。”
話音隨著雨滴落下,藍色的寒芒浮著一層水汽,直奔韓止要害而去。
韓止丟擲酒葫蘆,穿著一雙破鞋從少年劍下滑走,反身就是一掌,隨意亂套的髒衣袍在空中翻飛,卻只是撲了空,韓止只來得及觸碰少年的殘影。
“統領也不過如此。”少年剛剛不過是一招試探,內心難免失望,轉身從旁邊的牆角處找出一根竹竿踢給韓止,冷聲道:“再來!”
韓止握住竹竿,氣勢也是一變,酒葫蘆掛在腰間,破布的衣角別在腰帶裡,雙眸由迷茫變為犀利,殺氣陡然高漲。
“小子,你也太自以為是了。”
少年一言不發,回答韓止的就只有無情的劍鋒。
雨夜中,兩人時而身形交錯,時而你追我躲,從地面打到了房頂,又從房頂打到了地面,韓止手中的竹竿都短了幾節。
“哈哈哈,小子,別以為我是個醉鬼,就能輕易取我首級。”
少年站在推車的扶手之上,難得從眼中透露嫌棄之色。
“到此為止了。”
話畢,冰冷襲來,那劍刃在空中劃過的痕跡深深的倒映在韓止的眸中。
他下意識閉上了眼睛,原本枯死的心,倒是意外透露出了恐懼,原來他也並非心如死灰,他還有求生的渴求。
撕拉——
“我不想殺一個站都站不穩的酒鬼,想要報仇,來京城磐石書院找我。”
冷冷的細雨在韓止的臉上胡亂的拍,他等了好半天除了身體冰涼外,並沒有任何的痛感。
於是他慢慢睜開雙眼,發現少年已經消失不見,整條街道又恢復成無人的狀態。
“怎麼,有點冷?”大腦被酒精侵蝕的有些麻木,韓止摸了摸胸口,又摸了摸大腿,好半天他才感覺到那微微顫抖的肌膚。
“我去你大爺的!你居然敢讓老子果奔!你特麼……你給我等著,臭小子,我不會放過你的!我要讓你知道我……我不是好惹的!”
他一激動,一身破爛的衣衫全都成了碎布,掉落一地,就連褲衩都沒放過。
韓止緊張的看著周圍,生怕有打更人從這裡路過,他低頭撿起兩塊最大的破布,擋著前面和後面重點的位置。
雙腳淌著破鞋,脖子上掛著酒葫蘆,一路左顧右盼,狼狽的逃走了。
溫醇回到侯府的時候,天都快亮了,原本他應該回房睡覺,卻還是忍不住來到錢千歲的房間。
誰料,屋內蠟燭未滅,錢千歲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