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徒那一對散發出駭人紅光的眼睛死死盯著初號機,即使坐在駕駛艙內,真嗣渾身也是不寒而慄,好像真的感受到了那股殺氣。眼角餘光瞥向倒在地上的零號機與二號機,真嗣連做了幾次深呼吸才勉強壓下對綾波和明日香的擔憂,但此時此刻他也是出離的憤怒。
來吧!真嗣再次集中起精神,心中最後的一絲猶豫也被拋到了腦後。
初號機架著粒子刀,緩緩弓起身體,接著如獵豹撲食一般疾衝向使徒。另一邊的使徒再次揮舞起看似柔軟無骨的雙臂,朝初號機襲來。真嗣心中早有準備,初號機右手一甩,粒子刀便直直地朝著使徒激射而去。這一發飛刀自然不可能對使徒造成多大傷害,但受它干擾,使徒本能地選擇了揮手把粒子刀擊飛——而這分神的瞬間正是真嗣等待的機會。
“受死吧!”小刀才剛脫手,真嗣便低喝一聲,藉助於短暫形成的At力場,初號機一個前空翻,右腳準確地命中了使徒的頭部,將它踢飛出去,又重重地摔在水稻田中,濺起漫天水花。
這一幕正如之前使徒對初號機所做的一樣,但真嗣可不會給它喘氣的機會,一個前撲再次壓在了使徒身上,兩手左右開弓緊緊地掐住了它的脖子。
使徒也不堪示弱,同樣探出雙手,攥住了初號機的脖子,與其扭打起來。
“喜歡掐脖子是吧?!”使徒雙手用力之下,連真嗣的駕駛服上都出現了凹陷,回想起剛才綾波的悲鳴,一股無名火“噌”地湧上他的心頭,手中的力量不由地再次加大。
儘管藉助EVA三號機的效能,使徒擁有了強大的力量,但類人型機體的弱點也被一併繼承了過去——脆弱的脖子在初號機的重扼下,終於不堪重負地發出了“咔嚓”的斷裂聲,原本還一直在掙扎著的使徒逐漸沒了動靜,雙臂也重重摔落在地上,但被憤怒吞噬的真嗣不打算就這樣放過它。
“啊啊啊啊!”真嗣怒吼著,初號機再次舉起右手,一拳狠狠地砸在了使徒的頭部,失去了At力場的支撐,這一擊便把三號機黑色的頭部蓋板“嘭”地一聲打成了碎片,內部的各種組織混合著血液四散飛濺!
“嘔——”目睹了這一景象的伊吹和NERV許多女性都低頭捂住了自己的嘴,日向、青葉他們也是看得目瞪口呆。
頭蓋板爆裂的聲音,加上手中滑膩的觸感,像是開啟了真嗣心中的潘多拉魔盒,將名為“殺戮”的惡魔釋放了出來——無論擁有了多麼高的智慧,無論進化出多麼先進的文明,人類歸根結底還是一種動物,殺戮、捕獵、暴力這些本能從來沒有從基因中去除掉,只是被深深地隱藏了起來,等待著爆發出來的一天。
現在,真嗣便陷入了暴力、破壞帶來的快-感中,眼中也佈滿了血絲,好像完全失去了理智。一拳又一拳,撕扯再撕扯,初號機蹂躪著了無聲息的使徒殘軀,幾乎要把它撕成碎片。
“哈哈哈哈!”真嗣無意識地發出了扭曲的笑聲,絲毫沒有注意到初號機的手中不知什麼時候已拔出了沾滿藍色粘液的插入栓。
“真嗣!”碇源堂也看不下去了,站起身來高聲喝道。
“嗯?”真嗣猛然清醒,兩眼終於恢復了清明。但是眼前支離破碎的肉塊與血腥景象,還有手中握著的插入栓,無一不深深地刺激著他的神經。
長久以來,真嗣的戰鬥都是與模樣千奇百怪的使徒進行的,因此心理負擔尚且還能承受,但親手扼死了與人類外形極為相似的EVA後,還將它的屍體撕碎成這般模樣,一個念頭還是不受控制地冒了出來——我殺人了嗎?
我殺人了?我殺人了。我殺人了!
不,這是使徒,是傷害了綾波和明日香的敵人,是必須要被消滅的敵人!
但是手上的駕駛艙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