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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陰謀詭計空一場

鄭億年前半輩子,靠著當宰相的老爹,泡在豐亨豫大的蜜水裡,若不是一場靖康夢碎,他怕是要當一輩子衣食無憂的衙內。但北面五國城的四五年的囚徒生活,打破了他一切的優越感。

自從兄長鄭修年去了北方當間諜,他就像是在這東京城裡隱居了一樣,先從九品開封府機宜文字,熬到了從七品起居郎,踏踏實實,沒有辜負當年的囑託,奮力供養了嫂嫂和幾個侄兒。

等到鄭修年回來,靜塞郡王說到做到也求了免罪恩典賞了田莊財帛,兄弟兩個覺得總算苦盡甘來,喝的大醉一場後分了家,但也和和睦睦地過起了日子,只覺得往日富貴和昔年苦難,都已經過去。

不過既然分了家,來往也少了。直到八月份,他忙完孟太后的梓宮安置事宜,難得休沐,卻看見幾月不見的兄長皮包骨頭地出現在自家門口,見了他,竟然差點跪下,帶著哭音道:“老二,救我,不,我沒有救了。救救你的嫂嫂侄兒。”

鄭億年立時感到不妙,趕緊把兄長拉進家裡,聽他一說前因後果,頓時感到天旋地轉,幾乎喘不過氣來,癱倒在椅子上,指著鄭修年的手指都是顫抖的,“你你,你是想鄭家滿門陪你去死,這是什麼,這是刺王殺駕!夷三族的罪過。”

鄭修年慫包一個,哭道:“我一開始也不知道是他做的,只當他是走投無路來訛詐我。他知道我在北邊好多勾當,威脅我若不收留他或者滅口,非叫我流放三千里,還逼著我不讓你知道......若不是前些日子李相公殺人抄家的事,我哪裡想的到啊!早知道我就去自首,好歹就是我一個,現在如何是好啊老二?”

鄭億年疲憊地閉上眼睛,久久無語,最後才說了一句:“人已經在你宅邸住了幾個月,鄭家想摘乾淨是不可能了,現在只能什麼都不做,等著陛下聖裁了。”

“不用,不用你去首告嗎?”鄭修年心思蠢笨卻不壞,實在不行他惹下的事,總要把弟弟一房摘出來。

鄭億年現在一句話也不想再跟他說,如今驪山之變,淵聖和南方大族都連在一起了,首告與否,還能有區別嗎?分家與否,也沒什麼用處。何況那位靖康太子來了京城,又會掀起怎麼樣的風波?這個時候,就是等死,也好過找死。他最後叮囑兄長做的,就是穩住那個高益恭,別叫他跑了,那樣說不定還能留條命。

等待的時間格外漫長,大約二十天後,他被傳喚時,竟然像是脖子上的刀終於砍下來一樣,反而安了心。告訴靜塞郡王人在那裡,親自帶領他們抓的高益恭,這也是個狠人,當即就要自盡,但是楊沂中何等縝密之人,帶足了高手,跟著來的王世雄一個反剪就把人拿下了。

鄭家兄弟自然就和五花大綁的高益恭一起進了大內。此時晌午已過,宰執尚書們都很疲憊了,趙官家貼心地允許他們先去休息一二,別累壞了,實在不行的回家休息,反正結果不會瞞著他們的。但是開玩笑,誰會走呢!

連已經老邁的呂好問和許景衡都是一碗丹參雞湯下去繼續坐下聽。待到高益恭帶到,莫儔和李邦彥一起激動,喊道;“就是他。”只不過李邦彥說話還是漏風。

趙玖示意了一下,楊沂中給他取了嘴裡塞著的核桃。沒想到這人一開口就是,“昏君,要殺便殺,老天無眼,殺不得你,時運不濟,老子認栽!”

此言一出,滿朝譁然,趙玖都愣了。想他當皇帝這麼多年,天天后宮裡桑樹魚塘、整頓軍隊打勝仗,均田給農民,閒下來還搞點邸報原學,怎麼說也跟“昏君”倆字沒關係吧!你見過滅了兩國,連妃子都只有倆的昏君?

韓世忠大怒,正考慮要不要再來一下子,卻聽一旁曲端呵呵道:“老天果然是無眼的,叫你主子這等頭上長瘡腳底流膿的賊子居然只是一刀之快就死了,你這個給個奴才當奴才的,十八年後不消說還是個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