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佳慧死死盯著夜黎的眼睛。
她想從那深邃如淵的雙眸中,找到一個答案。
然而,她註定會失望。
此刻的夜黎,內心翻江倒海。
但面容卻愈發冷靜,理智得像一臺冰冷的機器。
陸佳慧緩緩收回視線,嘴角勾起一抹自嘲,“呵,我竟然還敢抱有幻想,真可笑。”
她裹緊身上單薄的外套。
目光落在沙發墊的裂縫上,低聲道:“當道德親自撕破我的防禦時,它也剪斷了我最後的底線!”
空氣在這一刻變得寂靜,而陸佳慧的呼吸開始變得粗重,顫抖。
“你們在乎的,我不在乎!”
她猛然抬頭,神色倔強的盯著夜黎的眼睛,“我已經在黑暗裡了,陽光裡的你們,再光芒萬丈也照不到我,我們......是兩個世界的人。”
那天夜黎為救她而重傷昏迷住院,她心有愧疚。
但做過的事她不否認,如果再來一次她還會做同樣的選擇。
光明拋棄了她,她也拋棄光明!
“所以,不管你是要羞辱我,還是報復我,我都不在乎!”受傷的刺蝟再次藏起身上的柔軟。
她已經做好了獨自一人,迎接一切風雨的準備。
只是這次的風雨可能會很大,很大......甚至大到能將她衝到臭水溝裡,在無人關注的角落,腐爛消失。
夜黎心中下起了酸雨,苦澀的味道在心底漫延。
曾幾何時,他也是這樣的啊。
沒有孤兒院作為庇護所,風風雨雨都要自己一個人承受。
生病不敢去醫院,沒錢吃飯就多喝點水,咬咬牙挺一挺就過去了。
外人很難想象,沒有學識本領的孤兒,是如何摸爬滾打長大的。
沉默了很久,雲清微長出一口氣問道,“所以,對於她......你是怎麼處理的?”
夜黎將手伸進懷裡,隨後拳頭向下張開。
一個反射金屬光澤的銀色吊牌,掛在夜黎手指上晃盪。
看到夜黎又拿出一個令牌,雲清微神色一怔。
她下意識摸了摸胸前掛著的令牌。
“我給了她一個機會,一次重新選擇的機會,一個重生的機會。”夜黎的視線落在吊牌上,但是他的目光不知道投向了哪裡。
雲清微皺眉,“什麼意思?”
“這個吊牌就是一個機會。”夜黎將令牌掛回脖子上,輕聲解釋道,“我給了她一枚,但是要想啟用這個機會,她需要付出一定的代價,這要看她怎麼選擇。”
“我覺得你是在說廢話。”雲清微無語。
“權當是廢話吧。”夜黎不置可否道,“不過我可以保證,她不會將咱們之間的事情說出去。”
夜黎起身,邀請道,“走吧,一起回學校,如果想聽後續故事,九天後等我回來再問吧。”
說話留一半,雲清微有些不爽,嗔怒道,“哼,能不能回來可不一定呢。”
夜黎眼睛一轉,不懷好意道,“你要是不相信我能回來,要不咱們打個賭?就賭我安全回來,答應你的那個條件就作廢,怎麼樣?”
“呵呵。”雲清微冷笑,“橫豎都是我損失,你的算盤珠子嘣我臉上了!”
你回來承諾作廢,不回來承諾不一樣作廢了嗎?當她是傻子呢?
雲清微快步超過夜黎,先一步往大門外走去。
夜黎愣了一下,“沒毛病啊?她怎麼生氣了呢?”
皺眉走過大門的時候,夜黎眼角瞥見門框上有一滴鮮血。
他心中一頓,拿出一張紙巾,將那滴鮮血抹掉,然後收起來。
夜黎半天沒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