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但妖力只剩了一半,連氣味也變回了他不怎麼顯露的原型時的模樣。
流月看了眼眺望著遠方的丈夫, 輕輕攏起手邊的毛絨雲肩, 姿態優雅而清冷:“若是擔心的話, 不妨與妾身一同去看看。”
鬥牙王陷入了沉思, 他感知著另外兩個陌生的氣息, 緩緩蹙起眉頭。
這種似妖非妖似魔非魔的氣味他只見過一次, 而那唯一的一次還是在幾百年前他剛建立西國之時,難道是那個“鬼面”回來了?還帶了同伴。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感受到了四魂之玉的存在。
鬥牙王看向身邊的妻子,朝她點了點頭:“那便與你同去。”
他知道殺生丸十分仰慕自己,如果只他一個恐怕會讓實力有所下降的兒子不太自在, 但有流月在的話這孩子總能放鬆一點。
夫妻二妖化為兩團光球離開了這棟華麗的閣樓,而周圍嚴密駐守的妖兵見狀紛紛低下頭行禮致意, 動作齊整劃一,訓練極為有素。
只是等他們抵達兒子所在的地點時,一隻毛髮凌亂低聲嗚吼、怒氣衝衝裡又帶著點可憐兮兮的大白犬就這樣進入兩妖眼中。
鬥牙王和流月的到來打斷了一豹一犬之間的対峙——或者說, 打消了葛力姆喬試圖対殺生丸痛下毒手的心思。
血統高貴的犬妖少年対於他的隱瞞表現出了十二分的憤怒, 害他變成這副模樣的罪魁禍首正躲在山洞裡面不出來,反而讓這隻豹子守門堵他, 還說什麼“等就是了”。
他得等多久?一天是等,一年是等, 一百年也是等,難道那傢伙不出來他就得等一輩子嗎!
殺生丸連要個說法的機會都沒有, 他直接把這種行為視作対他的欺騙,高貴的純血妖族絕不容忍任何人愚弄自己,即使現在妖力大打折扣也必須討回這份顏面。
白犬対葛力姆喬發起了進攻。
雖然他們的種族並不相同,但實力在任何群體中都是話語權的重要構成,想讓豹子開口解釋必然要經歷一番打鬥。
——殺生丸是這麼想的,而他的思路也確實沒有問題。
可壞就壞在攪局的人偏偏還是他最不想看見的人。
殺生丸僵硬地保持著即將爆衝的姿勢,喉間充斥著威懾的低吼聲頓時卡住,就連餘光都絲毫不敢放到那対妖氣凜冽的夫妻身上。
鬥牙王也沉默了,他根本沒想到自己的兒子居然變成了這副模樣,不僅妖力折損掉一半,甚至體型都比原來縮水了三四圈。
更不用說身上亂七八糟翹著的絨毛,好像隱約還能看見幾處滲血的傷口。
同樣發現兒子受了傷的流月向白豹投去了暗含殺意的死亡視線,她冷著臉,纖長的手掌微微弓起呈爪狀,指尖閃爍著淡綠的毒光。
葛力姆喬看了眼兩隻特徵明顯的妖怪,又將目光放回対面氣息不穩的白色大狗身上。
“喲,看來有人該回家了啊。”他輕嗤一聲戲謔道,“快回去吧小鬼,然後讓你父母想想怎麼解決身上的封印。”
看到父母之後本就感到極度尷尬的殺生丸又被他如此接連拆臺,憤怒地抬起爪子狠狠向白豹揮出三道妖力形成的爪刃。葛力姆喬見狀笑了一聲,使出同樣的手法還擊回去,甚至比他的爪刃威力更猛。
流月見不得自家兒子被人欺負,甩出毒鞭瞬間擊碎了那幾道藍色的光刃。
雍容華貴的女性犬妖上前一步,剛想給這隻豹子一點教訓卻又被鬥牙王擋在了身後。
“你是……猩紅鬼面的同伴?”他不動聲色地觀察著葛力姆喬,並未發現他身上有任何妖族的氣息。
心中已有定數的鬥牙王金瞳微眯,視線穿過白豹看向他身後牢牢護住的黑沉洞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