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莊建立爹孃一粒大米,憑什麼當牛做馬伺候他們,真給他們臉了。
“你——你放屁!”王秀英氣的豎起眉毛,張口就是粗話。
“你全家放屁,活該兒子江裡餵魚。”
打蛇要打七寸,王秀英兩口子最在乎的就是寶貝兒子,顧辛夷偏要剜他們心。她說這話也是試探,沒道理莊聰都知道莊建立沒死,王秀英兩口子矇在鼓裡。
果然,王秀英聽了這話,氣的大罵:“你才餵魚,你全家餵魚,不準咒建設。”
活著的人才會被咒,死的人哪講究這麼多。
顧辛夷再接再厲:“嘖,莊建立天生就是賤命。跳水淹不死,也會走路被車撞死,吃飯被骨頭噎死。”
她說的來勁兒,王秀英快氣瘋了,拿起雞毛撣子,跳著腳往顧辛夷身上抽:“我抽死你!不要臉的小娼婦,讓你咒我兒子!抽死你!”
原主幹了那麼多體力活,就算落下一身病,也不是年邁老婆子能比的。王秀英以前能打到孫燕,只因她也相信自己逼死了莊建立,故意讓著公婆而已。
顧辛夷一把抓住雞毛撣子,反手抽了回去:“腦子有坑就拿土填上,再動手,我打死你們!”
打死是不可能的,不過嚇嚇兩個老不修,讓他們別找茬也不錯。一瞬間,王秀英像是回到了,剛進城和兒媳婦指著鼻子對罵的時候。
多年媳婦兒熬成婆,她和老頭子來楠城,想擺擺婆婆的譜,誰知碰上個性格潑辣不肯吃虧的粗俗媳婦兒。
王秀英心疼兒子一個斯斯文文的大學生,落到孫燕這個母老虎手裡,一天替他委屈八百次。
後來兒子犯了點小錯被逼死,王秀英恨不得把孫燕千刀萬剮。即使半年前,得知兒子其實沒死,只是去了深市,她心裡依然恨透了孫燕。
要不是兒媳粗魯野蠻,逼得兒子背井離鄉,他們老兩口又怎會年紀一大把還要骨肉分離。總之千錯萬錯,都是兒媳的錯。
雞毛撣子打到胳膊上,疼的王秀英齜牙咧嘴:“畜生!你就是畜生,敢打長輩,要被雷劈龍抓的!”
九十年代惡婆婆3-4
“長輩?你算哪門子長輩。識相的,學烏龜多縮縮脖子,別犯到我手裡。”
顧辛夷將雞毛撣子往地上一扔,哼著歌進廚房,下了碗龍鬚麵,特地打了兩個雞蛋進去。
莊老頭和王秀英氣的直哆嗦,雞蛋糕都等不及吃,想罵兒媳又怕她動手,便跑出門跟鄰居訴苦了。
他們隔三差五,就要在人前數落兒媳罪狀。什麼逼死丈夫,不孝公婆,對兒子苛刻不貼心啦,比祥林嫂還惹人煩。
大家聽多了也膩歪,雖然對孫燕沒好印象,但也不見得多喜歡莊老頭和王秀英。
“我不活啦!兒媳婦要打死我啊!我可憐的兒子,你要是看到兒媳這麼狠毒,怎麼忍心丟下我們!”
王秀英扯著嗓子喊,一唱三嘆,活像唱大戲的。
看慣了同樣的戲碼,捧場的人並不多,也沒人相信孫燕會動手打公婆。
顧辛夷“啪”的一聲把門關上,順帶反鎖,細嚼慢嚥的吃麵條,任由王秀英在外面敗壞她。
又不是民國,改革開放都快二十年了,還怕被心術不正的老妖婆罵兩句不成。
吃完飯,顧辛夷把碗往水池子裡一丟,從米黃色的櫃子裡翻出鐵打的錘子。
她拎著沉甸甸的鐵錘子,唇角揚起,走到莊聰的房門前。人不在家,還佔一間屋子,真慣著他。
“砰砰”兩聲,鎖被敲壞,顧辛夷開啟房門,入眼就是一張書桌。
房間佈置的簡約秀氣,跟這個家風格很不相稱。
素色床單,淡黃色窗簾,書桌上壓著一整塊玻璃,下面壓著莊聰和父親的合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