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須全?尾回來的就是咱家了,早前聽得他們各家在外面艱難,又是扔了老孃老父,換了孩子填肚子的,我只覺得難以置信。可倘若咱們不是運氣好,借了那宋家的光,只怕我也是早被換了出去的。”
這話嚇得秋秀忙一把扔了鋤頭抱住她?,“我的好孩子,真到了那當頭,娘就是割肉放血給你活命,也不會將?你送出去的。”
方?小晶露出個笑來安慰她?娘,“我知道娘不會,可爹就未必了。”她?可還沒忘記,那劉金寶將?女兒送出去,把兒子嚇傻了的事呢。
不過那劉金寶早就遭了報應見閻王去了。
而秋秀得知兩個兒子和自己沒離心,不過是為了體諒自己好過些,留在方?家那頭罷了。
那心中的鬱結也少了許多,加上不用?伺候老人做那數不盡的家務,又無人在埋怨謾罵,每日就算是和女兒吃些野菜果腹,竟也覺得快活了不少。
她?這裡少了許多繁雜事情,可方?家就沒有那樣好過了。
明秀一走,最開始是床榻上的方?嬸無人照顧,方?小來這孕期反應又嚴重,叫她?去伺候,能從天?亮吐到天?黑。
方?幾田沒有法子,只能舔著臉去求他老孃幫忙照顧。
方?老太如何願意?她?自打迎了媳婦進門,一直都是被服侍的那個,如今怎麼願意去伺候人?
所以不過是兩日的功夫,那方?嬸的床上就堆滿了屎尿,她?自己受不住,掙扎著用?那勉強能動的半個身子下床來。
不想叫兒子們瞧見了,竟是開始懷疑她?是不是裝癱的,連方?老太都要叫她?趕緊洗衣裳做飯。
一時叫方?嬸後悔不已,不該嫌棄秋秀的。
只奈何此刻她?的叫苦連天?沒人相信,反而覺得她?也是裝病躲懶。
那家不成家,連著些日子,吃得粗糙不說,衣裳也無人洗,老的少的,都穿得油蠟皮一樣,隔了一丈還能聞到他們身上的酸臭味。
家裡成了這樣,方?小來也只想趕緊到高?家去,在春耕之?後,匆匆忙忙嫁了過去。
又因她?娘只有半個身子能動,那婚事自是沒人幫忙操持,竟還不如那當初魯石匠家招婿時候熱鬧。
此事頗叫方?小來埋怨。
自不說方?小來到了高?家過的什麼日子,只說這方?家這頭,方?嬸實在是操勞不了,越發叫方?小十後悔起來,因此發現兩個兒子偷偷去秋秀那裡走動,也就沒去攔,心裡起了打算將?秋秀喊回來過日子。
只不過他還沒想到如何開口,竟是意外聽得人說,秋秀和方?家鬧的那日,在井邊遇著了顧小碗,還說了好一會兒話。
他一時醍醐灌頂般,忽然反應過來為什麼像是鵪鶉老牛一樣任勞任怨不會吭聲?的秋秀忽然轉了性,感情都是那顧小碗從中挑撥的。
又見著家裡瓢朝天?碗朝地?,亂成一團,下腳的地?兒都沒有,便氣得去找顧小碗理論。
顧家現在多了蘇家兄弟兩個大勞力,田地?裡早就打理妥當,因此得了空閒,都在院子裡編些籠子籮筐,或是何荊元做些簡單傢俱。
前二阿拾帶著蘇家兄弟意外獵了條大蟲,正叫何望祖在刮皮上殘留的油脂。
這會兒剛過了午飯,他們這些男人是沒有午睡的習慣,都在院子裡做活,忽聽得方?小十的暴怒聲?從外響起來。
“顧小碗你個賤人,挑撥我與小日他娘,叫我方?家上下不得安生,成了村子裡的笑話,今日你要是不給我說清楚,我殺了你。”
一聽這罵聲?,一院子的男人如何坐得主??
都齊齊起身要出去,不過阿拾先了一步,將?門一開,冷眼?將?他上下掃視了一眼?,“你要殺了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