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

月光灑在窗戶上，斑駁地如同一場夢境。

霍行舟站在陽臺，拿出煙盒，單手攏著火苗，火光照著他冷俊的側臉，像黑夜層層巒巒的山峰。

一陣風吹過，火苗晃了晃，滅了。

他不耐煩地皺起眉。

秦秘書敲門進來，“霍總，法務總監到了。”

“嗯。”

霍行舟淡淡應了一聲。

秦秘書後退幾步，轉身走到門外，跟對方交代幾句，隨後識趣地關上門離開。

“霍總。”陳瑞站在霍行舟身後，笑著說，“您找我？”

作為霍氏集團的法務總監，平日裡經手的都是上億的合約，這次被霍行舟臨時叫過來，激動了大半個晚上。

霍行舟是霍氏集團繼承人，能被他重視，日後的職業生涯必定前途無量。

“嗯。”霍行舟背對著他，淡淡開口，“幫我擬一份結婚合約，沒問題吧？”

“？？？”

陳瑞滿臉問號，差點沒控制住表情。

什麼？

結婚合約？

大半夜把他叫過來，是為了擬一份結婚合約？

陳瑞有些想不通。

堂堂京圈太子爺，霍氏集團總裁，名門望族，從未有過這樣的先例，再說婚姻嫁娶這麼嚴肅的事情，怎麼能用一紙合約......

是不是有點太兒戲了？

還沒等他開口，就看到霍行舟轉過身，不知道想起了什麼，語氣淡了些，“先擬一份初定的，到時候再補充。”

陳瑞愣了愣，連忙點頭應下。

“那具體的要求...”

“桌上有資料。”

“好。”

陳瑞放下電腦，拿起資料翻看，等看到合約要求時，臉上的表情更震驚了。

說是合約，不如說是另一種方式的贈予，他本來想著按照常規方式擬定，但其中關於女方需要履行的條款全被霍行舟刪除了。

像是要藉著合約，扣住這個人。

不對。

陳瑞反應過來時，背後滲出一身冷汗。

作為集團法務，最不能做的事情就是擅自揣測老闆的意圖和目的，這是行業大忌，若是被發現，不僅僅是被開除那麼簡單。

只不過霍行舟對這件事的態度，著實讓他難以置信。

難道.....

他不敢再多想，埋頭在筆記本上苦記。

“關於合約的有效期...”霍行舟走到沙發邊坐下，一隻手搭在腿上，骨節分明，手指白皙又蘊含著力量感，連腕錶折射出的金屬光澤都透露著矜貴，頂燈照在他臉上，浮沉的光影裡，他再次緩緩開口，“暫定一年，可無限延期。”

“......好的。”

陳瑞低著頭，內心忐忑不安。

他在想，幫老闆擬假結婚合約，不就等於知道了老闆的秘密？

等下出門會不會被滅口？

要不擬完合同就跑？

算了！

還是聽天由命吧！

半小時後。

合同擬定好，霍行舟大致翻閱了一遍，什麼都沒說，只是擺了擺手。

陳瑞拿起電腦，像逃命似的，匆匆離開了房間。

房間內只剩下霍行舟。

他走到窗前，拉開半扇窗戶，低頭抽了一口煙，青灰色的煙霧繚繞著上升，將他眉眼朦朧地遮擋一半。

初春的月光，又清又冷。

霍行舟驀然想起，兩人重新遇見那天。

江若璃一襲月白色中袖旗袍，剪裁精巧，長度剛好到膝下一寸，如瀑的黑髮鬆鬆挽起，被簪子固定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