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水柔見百草叫她噎住,當時愣住,目露疑惑,開口不知言語,啟唇不知吐音,實在十分尷尬,萬般躊躇,真叫林水柔看的心中笑意又起,不覺忍俊不禁。她好容易穩住心神,壓下笑意,抬眼看著百草憨狀可掬,實在可愛,不忍再去玩笑逗他,便道:“我的好公子,說你是個不懂我的,怎麼還真的不會我的意了?我哭便哭了,不過是見你同我原來是一樣的心思,都是有意的,心中歡喜,想自己多年心思,竟有回應,一時不能自制罷了,怎麼就是你的不是?偏你還要詼諧,還要藉著夫人的寶貝來獻什麼殷勤,我可不是要逗你一逗,也解解恨不是?”
百草聽完她話語,暗暗出一口氣,也知道她如今知道了自己對她心思,兩下有情,如今終於算是一拍即合,成了佳話,竟也一時制不住自己心中歡喜激動,只覺得胸中一陣鼓舞,猛地將手伸出,捉住了林水柔雙手,緊緊攥在自己一雙大手中,道:“果真嗎?”
他一時激動萬分,喜形於色,當下只剩心中歡欣雀躍,實在樂不可支,竟顧不得自己道軀肉身叫自己數千年道行加持錘鍊,十分堅實,輕輕一握便有萬鈞之力,實不是塵世凡人所能承受。儘管水柔如今用的是那九極天道精華凝練而成一具假身依託神魂,天生要比尋常凡人骨血身軀強上不少,此時也不免有些吃痛。見她娥眉顰蹙,朱唇緊閉,倒吸一口冷氣,百草才好似叫一盆冷水灌頂澆下,忙將雙手鬆了力道,又告饒起來:“是我冒失,是我不好,多年修心的功夫竟都拋棄了,這樣沒有分寸,反叫你跟著吃了虧去。是我該打!”
水柔本是貞靜嫻淑,善解人意的性子,算得上是生了一顆玲瓏心,養成三分錦繡腸。如今她又瞧出來百草在這鳳友鸞諧的事情上與自己是一般的不甚靈光,也曉得了他心醇氣和,好似大巧若拙,又帶些憨傻可愛,真如赤子之心,純然真摯,如何不明白他當下不過情不自禁,心不由己,才叫一時之間腦中混沌,不能剋制。然若不是他這樣真情流露,不能自已,如何能再叫水柔知道他心中情感真摯,實如空中白日,不是水中明月?她到如今,一路行來,總算真正有了託付,得了倚靠,自然如釋重負,神清氣爽;對著百草更是隻有眉開眼笑,笑逐顏開,哪裡又會橫加怪罪,叫他更自責難過呢?
水柔抽出隻手來,反握住百草寬厚手掌,輕柔摩挲,安慰道:“我如今知你心意,如何能不知你的心思,不懂你的緣由呢?只盼著你能安穩心神,莫再自作恐懼,嚇唬自己了。”
百草聽了,也喜上眉梢,將一雙星目彎成兩輪月牙,道:“那你收了母親的鐲子,也吃了母親的茶,我晚些就去找祖父批日子,定時辰,將這事定下。柔兒,你可知我現下心頭撞鹿,是多開心麼?”
水柔斂眸微笑,輕輕點頭,柔聲道:“君如此,我自亦然。此番心心相印,只願鵲橋常在,但求紅繩永系。剩下的,但聽老宮主和夫人安排,全靠公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