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也只覺得頭皮發麻，心中陣陣後怕，此刻，他先前所有的底氣和叫囂的氣勢都全部散盡。

“丘位元，如今我墮落為魔，追隨於撒旦，已經不再有資格被成為天使，我受天堂萬千神明唾棄，指責，你這麼叫我，可是想好了，回去如何面對天堂眾神？”

墮落天使說得風輕雲淡，似在陳述一個事實，卻將薄情寡義在不知不覺中展現地淋漓盡致，可是，上帝、雅典娜、丘位元，這三者也完全不是一個神話中的存在，此刻卻像走過場一樣一點也不驚訝。

撒旦搖搖頭，又十分同情地說：“上帝，我早告訴過你，如今的地獄，如今的我，並不是天堂和你上帝所能比擬的，或許你真的不知道的是，雖然賭局中他一直光明正大地偏袒賀炎，表面上誰的臉都不給，但如果天堂和地獄再次兵戎相見，他一定會毫不猶豫地向你們天堂宣戰，僅僅只是為了賀炎。”

一瞬間，萬千記憶湧入上帝腦海，當年天堂眾神毀於一旦的情形，如今在上帝腦海中一幕一幕地回放著，上帝看到，希望是怎樣當著自己的臉，光明正大，肆無忌憚地毀掉整個天堂的，白刀子進去了，就直接紅刀子穿過了，骨肉剮成一片片的，骨頭也斷成一截截的。

那本該是上帝至死都無法忘卻的，那命懸一線，生死未卜的一瞬間，是他這一生都無法翻過去的一頁，若非當時撒旦出手阻止得及時，世人心中早就沒有上帝這個概念了，賭局的最終結果除了再次支離破碎，徹底裂成渣子，所有人都把命賠上，再沒有什麼可值得談論的了。

無法想象和忍受的沉默中，時間的流沙一點一點的掉落，好像被按下了慢鏡頭，上帝心如刀絞，心臟快要炸裂一般，難以呼吸，此刻，上帝才清晰地感覺到，屬於神的心跳，一陣一陣，瘋狂地向全身輸送著恐懼和崩潰的訊號。

那是屬於神明的恐懼和絕望。

丘位元幾度開口，卻發現自己怎麼也沒辦法發出聲音，呼吸也有些困難，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一樣，發出去的聲音都被一五一十地堵回來了，一顆頭頭漲得厲害，雖不至於頭痛欲裂，陣陣髮指的噁心衝動是無論如何都無法忍受的。

“熾天使……”

丘位元還是打算這樣稱呼他，內心卻在組織著毫無邏輯，甚至是語無倫次的話，這句話可能是長篇大論的說教，也可能是簡短的一句問候，又或許是一個字的戛然而止。

墮落天使搖了搖頭，沒有接丘位元的話，反而將語言的利刃轉向上帝。

“上帝，適當地玩一玩，放鬆一下就收手吧！即便這一次我不會出手，哪怕就是下一次我也不會出手，若非我們不屬於賭局中的存在，你絕對不會這樣的肆無忌憚，我想下一次，這裡就不只會有這幾個人了，屆時，哪怕我們地獄七惡魔無動於衷，憑他一個人的實力，摧毀天堂，摧毀賭局，那是輕而易舉。”

“高高在上的上帝，你要怎麼收場？你們在賭局中失去的記憶，我告訴了撒旦，在不清楚什麼形式的情況下，還是不要輕舉妄動的好。”

“哎……”

墮落天使輕嘆一聲，上帝卻不自覺地退了一步。

“丘位元，你知道嗎？地獄中，有著亞當和夏娃的豐碑——”

丘位元的心跳漏了一拍……

當初路西法願意追隨撒旦，這是天堂的眾神明都沒有想到的，若非如此，當初地獄也不地會和天堂打得平分秋色，旗鼓相當。

神明依靠世人的信仰之力才能夠變得強大，然而作為世人眼中最唾棄的，當初的地獄勢單力薄，願意追隨撒旦勢力的根本寥寥無幾，以至於一開始他根本不是上帝的對手，更何況還有天堂其他神明的聯手，若非路西法以一己之力獨戰天堂的一眾神明，硬生生地扳平了雙方的勢力差距……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