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
時間仿若凝固了一般,每一秒的流逝都顯得無比漫長,眾人的心跳聲在寂靜夜裡清晰可聞,仿若密集鼓點,敲打著愈發緊繃的神經。
就在這令人窒息的僵持中,隨著那黑影逐漸從混沌黑暗裡顯出真身,緩緩朝眾人走近,大家才如釋重負地齊齊鬆了一口氣。
來者,好像是個老道士。
可待看清這老道士的樣貌,不少人眉頭都不自覺地皺了起來,心底泛起一絲別樣的寒意,只覺此人樣貌著實有些不盡人意。
也不知怎的,他那面板仿若干涸許久的河床,乾燥粗糙得厲害,層層疊疊地褶皺在一起,像是年久失修、斑駁脫落的老樹皮,透著一股子說不出的滲人勁兒;
身形又高又瘦,站在那兒猶如一根在寒風中瑟瑟發抖的竹竿,彷彿一陣大風颳過,便能將其輕易捲走。
一雙眉毛雪白如雪,卻毫無祥和之意,反倒突兀地上挑著,透著冷峻與漠然,搭配上那神情漠然冷酷的面龐,仿若一座千年不化的冰山,拒人於千里之外。
細細打量之下,更令人心生怪異之感的是,這老者周身氣息也不怎麼強大,按常理來說,不至於給人如此強烈的壓迫感,可偏就散發著一種死寂、毫無生氣的氣息。
他往那兒一站,猶如一棵腐朽倒地、內裡被蟲蟻蛀空的枯木,生機全無,任周遭生機如何盎然,都無法沾染半分;
又好似一方冷硬頑固、歷經萬年霜雪的石頭,冰冷徹骨,毫無溫度可言,仿若世間一切鮮活都與他絕緣。
這般獨特氣場,眾人別說遇見,便是聽都鮮少聽聞,心底的疑惑與不安愈發濃重。
尤其是任家鎮現在還有屍禍,小心一點定是無錯。
劉青的目光緊鎖在老者身上,像是要將他看穿一般,不放過任何一絲細節。
似是察覺到劉青那灼灼目光,老者仿若有所感應,腦袋機械般緩緩轉動,朝著這邊望了過來。就在目光交匯的瞬間,老者雙目之中隱有烏光閃過,仿若暗夜幽潭泛起詭異漣漪。
眾人定睛再看,只見他兩隻眼睛裡面各有一枚細小的灰白色瞳孔,幽幽閃爍著,仿若兩點鬼火隱匿其中,邪氣森森,令人心悸。
但眨眼又沒有了神異,宛若之前都是幻覺一般。
在眾人各異目光的聚焦下,老者薄唇微張,喉嚨裡滾動出一陣略顯沙啞、仿若破舊風箱拉動的聲音,打破了這短暫卻令人毛骨悚然的沉默,
開口了。
“老道天機子,雲遊四海至此。”
“想在小鎮討個歇腳的地方。”
言罷,微微拱手,行了個道家禮節,動作行雲流水,倒真有幾分韻味。
天機子邊說著,周身氣息陡然一變,一股柔和無害的能量悄然瀰漫開來。
周身的法力瞬間湧動,而後輕輕一揮衣袖,一道若有若無的微光自袖口逸出,如輕紗般緩緩飄散、擴散。
天機子並不打算讓這任家鎮的居民簡簡單單的死掉,他想看著他們被任威勇這頭養了二十年的殭屍咬死。
所以這幻術並沒有惡意,經過天機子的迷惑,眾人全然沒了那股肅殺之氣。
這般奇妙幻術,不著痕跡卻精妙絕倫,仿若一場旖旎美夢,悄無聲息地將眾人裹挾其中。
保安隊隊員包括隊長阿威滿臉痴呆,秋生雖然有過皺眉卻也無濟於事。
所有人都沉浸在幻術的世界裡面,天機子則是自顧自地朝著任家鎮裡面走去。
劉青初時亦受幻術影響,腦海一陣恍惚,意識仿若墜入雲霧,周遭一切變得迷離恍惚。
好在關鍵時刻,戴在手上的十八界陰愧手鍊微微一顫,發出一陣輕微嗡鳴,仿若一道凌厲警鐘在靈魂深處轟然敲響,驅散層層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