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哥，&rdo;雷子撥開阿齋，單手揪住關慧良的領子，把他拽起來，從後撐著他的腰，讓他上炕，&ldo;我替他了，拿去要錢吧。&rdo;

阿齋被他嚇住了，耷拉耳朵的狗似的，呆呆看著他，展哥氣得滿臉通紅，把沒熄的菸頭在手裡碾滅：&ldo;值嗎，你他媽值嗎！&rdo;

雷子在炕沿上坐下，讓關慧良躲在身後：&ldo;我們上下鋪八年，&rdo;他平靜地看著他，斷指的血染紅了牛仔褲，&ldo;算我還你的。&rdo;

&ldo;還你媽逼！&rdo;展哥盯著他的手，歇斯底里地嚷，&ldo;我們他媽吃一個饅頭、睡一個被窩的時候，他還不知道在哪兒呢，八年！五天！你拿他跟我比！&rdo;

雷子似乎累了，低下頭：&ldo;錢，你不要了嗎？&rdo;

當然要，展哥惱怒地擼了擼頭髮，平靜下來，把團皺的菸頭扔到地上，朝阿齋支下巴，讓他綁好關慧良，拿上指頭走。

&ldo;喂，&rdo;雷子挺直背，滿頭是汗，&ldo;有酒嗎？&rdo;

展哥頭都沒回，踢門出去，大開的門那頭，能聽見他的聲音：&ldo;阿齋，給他！&rdo;

酒是鐵剎山，喝剩的，雷子臉上看不出什麼，但應該是疼得鑽心，他擰開塑膠瓶蓋，先灌自己一通，然後含一口酒在嘴裡，&ldo;噗&rdo;地朝創面噴上去。

&ldo;操！&rdo;他低低地吼一嗓子，咬著腮幫子去扯衛生紙，傷口一層一層包好，用綁方便筷子的皮筋兒在根上扎住，血很快滲出來，關慧良默默看著，這一套雷子很熟練，在裡頭，他像是常這樣處理傷口。

緩緩地吐一口氣，雷子靴子都沒脫，抬腿往炕上躺倒：&ldo;我睡一會兒。&rdo;他說，皺著眉頭閉上眼，關慧良匍匐到他身邊，用一種濕淋淋的目光注視他，看他微微痙攣的手背，和額上密密麻麻的汗珠。

看著看著，他低下頭，似乎有那麼一點猶豫，手綁在背後，就用面頰和脖頸，摩擦、交纏，去揩他火辣辣的汗水。

雷子睜開眼，迷濛地仰視他，從這個角度，關慧良朦朧得像個天使，那麼陌生，那麼高不可攀：&ldo;等他們去送手指，&rdo;輕輕的，他說，&ldo;我放你走。&rdo;

這樣動聽的話，關慧良卻無動於衷，雷子抬起那隻沾著血的手，碰了碰他的頭髮，&ldo;往北，一直跑，別回頭。&rdo;

關慧良的眼淚一下子湧出來，雷子以為他會說些感恩戴德的話，沒想到唔唔噥噥、磕磕絆絆的，他卻說：&ldo;你……上我一次吧……&rdo;

雷子愣了，隨即露出一個介乎於嘲弄和寵愛間的笑容，頜角、白牙、笑彎了的眼睛：&ldo;一年，不，&rdo;他偏著腦袋，故意不再看關慧良的臉，&ldo;回去一個月，你再想起現在的話，會恨不得抽自己一個嘴巴。&rdo;

第二十四章

關慧良吸了吸鼻子，沒說什麼，直起身體，仰著脖子去瞪牆角的蜘蛛網，瞪了好久，他抿緊嘴唇，膝行到雷子腿邊，跨上去，俯身咬住了他的皮帶扣。

雷子不敢置信地盯著他，屏住呼吸，關慧良用牙齒把塞好的皮帶頭抽出來，咬著拽開，然後是牛仔褲的金屬扣，不太好弄，他呼呼喘著，像一隻筋疲力盡的小狗，口水把厚厚的牛仔布浸濕了，撕咬了幾回，才解開。

&ldo;餵……&rdo;雷子被他折騰笑了，笑過，又有點尷尬，不知道說什麼。

關慧良抬眼看他，張著嘴，伏下去，他的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