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本世子便看看你是否真有本事。”
陳乾的回答出乎所有人的預料,也讓趙凌恨的牙癢癢。
“你便以我北涼蒼山為題,賦詩一首。”
陳乾朗朗一笑,向前踏去。
“蒼山夫如何?北涼青未了。造化鍾神秀,陰陽割昏曉。
蕩胸生層雲,決眥入歸鳥。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
此詩一出,全場寂靜,韓子墨頓時睜大眼睛,他只感覺腦子快要爆炸一般,詩裡密集的畫面不停湧入。
不用看眾人反應,趙凌也知道這是一首好詩了,連他都能領悟到其中凌絕頂時的豪情萬丈。
但陳乾越是如此金句頻出,他心中便越是氣悶。
“好,好,你再以月為題,依舊限你七步成詩,多一步,本世子便殺你!
陳乾知道趙凌已經接近走火入魔,他沒有十足的把握,萬一世子翻臉,要殺他實在太容易了,但他不能停,不能屈服,他在賭,賭贏了未來便是一片坦途。
只是月亮嘛,太簡單了。
“小時不識月,呼作白玉盤。又疑瑤臺鏡,飛在青雲端。
陰精此淪惑,去去不足觀。憂來其如何?悽愴摧心肝。”
依舊刪減了幾句,還未到七步,便已成詩。
“我北涼冬長春短,你便以春雨為題,賦詩……”
沒等趙凌話音落下,陳乾在此往回踏步。
“好雨知時節,當春乃發生。隨風潛入夜,潤物細無聲。
野徑雲俱黑,江船火獨明,曉看紅溼處,花重錦官城。”
“秋,秋天!”
“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勝春朝,晴空……”
“雪,我北涼雪!”
“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孤舟蓑笠翁,獨釣寒江雪。”
“思,相思之情!”
“紅豆生南國,春來發幾枝。願君多采擷,此物最相思。”
“花,梅花!”
“數萼初含雪……”
“……”
不出半個時辰,數十篇上等的詩詞佳作就此誕生。
趙凌幾乎沒有給陳乾思考的時間,而陳乾也幾乎沒有任何停留,有時候世子的題目還沒說完,他便已經出口成詩。
全場死寂一般,只剩下秋風吹動金桂葉的“沙沙”聲。
趙凌也累了,他瞪大眼睛望著陳乾,而陳乾依舊是笑吟吟地望著他。
王權可殺人於無形,可要殺的光明正大才行,若沒有正當理由,反倒成了最好的保護傘。
當下便是如此,他要殺陳乾,可卻殺不得陳乾。
韓子墨已然震驚,他不相信剛才那些詩作均是出自陳乾之手,但他遊歷八國,拜讀詩作無數,剛才詩作別說聞所未聞,就是可與之比擬的都沒有。
“陳小友……不不不……老師,請受學生一拜!”
韓子墨驟然出聲,卻是直接改口稱陳乾為老師。
之前只是拱手作揖,如今竟直接躬身拜下。
一時間全場震驚,北涼文壇領袖,大夏文壇的大能之才,一把年紀了竟然拜在一個最為卑賤的贅婿身前自稱學生?
翻天了,徹底翻天了。
趙凌癱坐在椅子上,再也說不出話,柳隨風也僵在哪裡,林志謙就更不用說了,他望著陳乾,眼中再無半分傲氣。
至於底下坐著的那些所謂的北涼才子們,自然也是癱坐模樣,唯有侯正平,震驚中帶著冀望的目光。
陳乾並沒有第一時間去扶韓子墨,他拜的是那些詩,而那些詩值得他拜壽。
雖然受之有愧,但站在五千年巨人的肩膀上,這個風頭,他出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