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跨著高頭大馬,身穿錦袍,頭戴玉冠,打扮便與戰車營計程車兵不同。
能在軍營之中不著甲冑的,除了軍師,也就只剩下軍營中的統領了,而戰車營的統領,唯有今天召見他的那位驃騎將軍兼車騎將軍的陸守正了。
那些士兵聽見陸守正的聲音,下意識往後退,趙虎也象徵性地手槍。
先前去推戰車來計程車兵也被攔了下來。
只能說陸守正出現的時間點剛剛好,一旦戰車進場,趙虎等人為了自保,必然會發生流血事件,畢竟戰馬雖然衝撞不過戰車,卻比戰車靈活。
“將軍…”
“將軍是他們挑釁在先!”
“將軍,我們要為城防營的兄弟報仇!”
“……”
“放肆!”陸守正怒吼一聲,“你們找誰報仇?報什麼仇?誰給你們的權力?”
“這……”
士兵們一時間無言以對。
陳乾這時候策馬向前。
“陸將軍,在下馬政知事陳乾,受召前來,”說這話時,陳乾只是在馬背上抱著馬鞭一拱手,卻沒有下馬行禮,“弟兄們之間的一些誤會,還請將軍恕罪。”
陸守正留著絡腮鬍須,眼底透著讓人捉摸不透的精光,陳乾說話的瞬間,他的目光便錨了過來,叫陳乾渾身一緊。
“陳知事,這恐怕不止是誤會那麼簡單吧?”
“呵呵,將軍恕罪,”陳乾笑嘻嘻地回道,“就是給在下一百個膽子,在下也不敢與戰車營的弟兄起衝突,只是這三人身著典軍披掛,按北涼律,典軍乃萬軍之首,典軍在,則諸軍迴避,在下實在指揮不動啊。”
說著,陳乾還尷尬地擦了擦額頭的冷汗,但卻已經將這件事推的乾乾淨淨。
陸守正聽了,當即“呵呵”笑了出來。
“好,本將軍便當你指揮不動吧,”說著陸守正的目光在趙、王、馬三人身上來回看了一眼,隨後道,“本將要與陳知事單獨說話,爾等退下吧。”
最先退下的是戰車營計程車兵與守衛,最後陳乾與陸守正一同進了一處營帳,趙、王、馬三人本還想跟著,但被陸守正一個眼神給嚇得怔住了。
顯然,陸守正不想要他們旁聽。
但他們畢竟是典軍,陳乾便知會他們在帳外守候。
營帳內沒有其他人,陸守正沒有去坐主將的位置,而是在請陳乾坐在之後,他人則去到了兵器架旁緩緩踱步。
陳乾心裡又是一緊,心想這是衝著自己來的啊。
不過更像是在嚇唬他,畢竟以陸守正多年從軍,武力不凡,要殺他哪裡還需要武器。
但陸守正一直不說話,陳乾心裡也是沒有底。
過了許久,陳乾實在承受不住,率先開口道:“不知將軍召在下前來有何吩咐?”
陳乾一開口,陸守正也終於回過頭。
“呵呵,本將軍還以為你怕的不敢說話。”
聞聲陳乾也是跟著笑了出來。
“在下問心無愧,怎會嚇得不敢說話。”
“問心無愧?”陸守正似乎對這點存疑,“陳乾,本將的兩個兒子因你而死,你在本將面前當真問心無愧?”
陳乾能從陸守正的話裡聽到憤怒,那是一個父親該有的情緒。
但殺氣……沒有。
自從來到這個世界,陳乾自認也是經歷過幾回生死,對那種要殺一個人的感覺還是非常敏銳的,尤其是像陸守正這樣戰功無數,也殺人無數的將軍,殺氣是掩蓋不住,也騙不了人的。
但陸守正的身上沒有殺氣,這也讓陳乾心裡安心不少。
只是這多少有些反常,怎麼會有父親在面對間接害死自己孩子的人面前,沒有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