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他們這麼吃,還好平時不用幹什麼力氣活,否則這些年沒有餓死人都算是奇蹟。
此時陳乾自是無法再獨享那些胡麻餅了,便直接叫趙虎去取來給眾人分了。
眾人一聽這怎麼可以,但趙虎遞給他們,他們又不敢不接。
於是便出現了這滑稽的一幕,既上一息還畏畏縮縮心驚膽戰地從趙虎手裡接過胡麻餅,下一息就忍受不住誘惑狼吞虎嚥起來。
王其澤見到這一幕,也感嘆不已。
“怎麼了老頭,你也餓?”
說著陳乾就遞過去一塊胡麻餅,畢竟昨天也捱過餓,今天出門前也不知道幾時能回去,萬一太僕寺公務忙,可能要連住幾天,所以離開馬場時就讓趙虎按他們兩人三天的飯量帶的乾糧。
好在太僕寺人也不多,十幾個人,一人分倆他手裡還能剩幾個,夠他和趙虎回去的路上慢慢啃了。
至於公務嘛,就這破地方能有個屁的公務,這地方公務跟日常用品一樣,得去搶。
今天只是擬文要東西,再往後就是擬文要活幹了。
太僕寺該有的權力,一個也不能少。
與此同時,王其澤連連擺手搖頭。
“不了不了,大人,卑職不餓,還是留給他們吃吧。”
說著王其澤也沒把胡麻餅換給陳乾,而是放到了桌子上,還真別說,那些人聽了,眼睛都盯著桌子上的餅直髮光。
吃著手上的,還看著桌子上的,這得多餓啊…
陳乾看著包裹裡還剩下的幾塊餅,索性都給他們留了下來。
王其澤這時也趕緊去找來水壺,給那些拼命往嘴裡塞的人倒了碗水,要他們慢點吃,別噎著。
看到這一幕,陳乾不由感嘆,這幫人怕是這個時代當官當得最憋屈的了吧?
甚至還不如大牢裡的囚犯,甭管每天吃的是不是跟豬糠一樣,至少有口吃的。
“你也是每天從家中帶吃的?”
陳乾問一旁趙虎的王其澤,這些人裡面也就只有王其澤沒有那種快餓的不行的狀態。
“卑職城中沒有家眷。”王其澤回道。
“那你……”
陳乾正要問,王其澤卻示意他借一步說話。
有點意思,陳乾把王其澤叫到了另一間房裡。
“說罷,有什麼是不能在外面說的?”
“卑職是怕說道他們的傷心處,”王其澤抱拳說道,“卑職家中雖無家眷,但在城郊卻有一處農房,卑職種了一些吃食,養了幾隻牲畜,加上俸銀,勉強能夠果腹,偶爾也能給他們帶一些。”
聽王其澤這麼說,陳乾又不禁問:“他們從家裡帶的也不夠吃?”
“大人有所不知,“王其澤回道,”他們之中大多數人都沒有家眷,只有三人城中有家眷,卻也是年邁的父母,年紀比卑職還要大,他們的俸銀每月剛夠孝敬父母。”
陳乾聽了不由皺起眉來。
若按王其澤所說,這些人未免太慘了,官不像官,民不似民。
最離譜的是,家中沒有家眷的竟然也被關在這裡耗著等死,看來還真是好死不如賴活著,真到了那時候,每個人都想活下來。
“有一點我很好奇,”陳乾皺著眉問,“都這樣了,王爺不殺你們,還留著作甚?”
王其澤愣了愣神,不知是沒有聽明白陳乾話裡的意思,還是被嚇傻了。
“大…大人……”
從其顫抖的聲音來看,是被嚇傻了沒錯。
“這裡沒有別人,”陳乾道,“你儘管說便是。”
即使有陳乾的保證,王其澤似乎還是不敢說,他左右望了望,最後確定門外沒有人,才小聲說道:“大人有所不知,被貶到太僕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