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瑟夫先生的辦公室，這是個對於卡爾來說非常熟悉的地方。以前約瑟夫就很喜歡把他叫來這裡，然後倆人在沒什麼人影響的空間裡…

學習。

真的學習，沒有做別的。

最多就是和約瑟夫先生聊到上頭的時候，約瑟夫會笑著往他的脖子或者鎖骨上啃兩口。

想到這裡，卡爾理了理領子，把領口收得更緊了些。

可任何熟悉的地方，白天和深夜總歸有區別。這烏漆嘛黑的一片，還是讓卡爾覺得身後涼颼颼的。

“卡爾。”

就說為什麼涼颼颼呢，攝影師從身後突然冒出來，擱誰誰不被嚇到。

“約、約瑟夫先生。”

“你來的好準時。”約瑟夫一湊近就在輕吻他的頭髮。

給孩子整蒙圈了，以前也不會這樣啊？

卡爾滿心都在默唸：我是來幹正事的我是來幹正事的我是來幹正事的…

“約瑟夫先生，這偌大的莊園裡要找一個人，會不會有點海底撈針呢？”

“嗯…也許吧。不過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嘛。”

卡爾呆呆地點頭，約瑟夫先生說什麼都有道理。

“太黑了。”

卡爾點頭。

“我怕黑。”

卡爾繼續點頭。

“我怕走丟。”

卡爾還是點頭。

“我怕找不到你。”

這一連炮的攻擊，卡爾總算是皺眉了：“約瑟夫先生，你想怎麼樣？”

“我想牽你的手。”走在前端的約瑟夫回頭傳出一聲好聽的輕笑。

“哦、哦。”卡爾在黑暗中摸索到了他的手，主動把自己的小手塞進了他的掌心裡。

卡爾看著黑暗中兩人交纏在一起的手，心想這種事情…其實直接說就可以了啊，他不會拒絕。

倆人心中各懷鬼胎，沉默著走了一段路後，約瑟夫突然說他要到外面去看看。

“剛才我好像看見了什麼人影，我在外面守著。”

“嗯嗯，也好。”卡爾點頭，萬一他看見的就是那個所謂的“賊”呢。

不過卡爾是忘了一點，賊喊捉賊啊。

鬆開手後，卡爾就覺得自己的手裡和心裡都空落落的，連吹過來的風都冷了好幾度，風中也沒有約瑟夫先生身上的味道。

“可惡，這地方明明有燈，為什麼不開啊…”

燈：我說我被要挾了你信嗎？

“誒誒誒——”

也不知道腳邊是絆到了什麼圓鼓鼓的東西，還會動。他身形不穩，直接摔入了旁邊一個未知的房間。

小蒜頭豎起了大拇指：好大爸，我只能幫你到這裡了。

“嘶…好痛。”卡爾倒吸一口冷氣，兩手撐在地面正準備爬起來。

下意識地抬眼打量了周圍一圈，發現這是在一個完全沒有開燈的屋子，只剩下微弱的蠟燭火焰可以讓他零星看到一些。

他緩緩直起身來，撿起一支蠟燭拿在手裡靠近牆邊。

“這牆上，似乎有什麼？”

在他聚精會神看清楚牆上有什麼後，他想自戳雙眼的心都有了。

因為這一整面牆上，貼滿了有關他的照片。

各個狀態、各個時間、各個地點。

有他在清理棺材的照片，有他獨自躺在草坪上吹風的照片，有他在人群裡一臉社恐犯了的照片…

仔細一看，還有他在約瑟夫先生辦公室裡，埋頭專心看書的照片。

看得卡爾覺得頭皮發麻，拿著蠟燭的手也跟著微微顫抖了起來。

“這個人，居然能趁人不備，還闖入了約瑟夫先生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