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安大叔們看在趙雯雯耐心解釋眼前這個渾身繃帶賊頭賊腦的邋遢青年，是協助救火的熱心市民，並非覬覦人體排洩物蟊賊的份上，才勉強認同，這只是一個烏龍事件，放鬱崇安出了保安室。

倆人回到病房的時候，鬱愷言正在解纏在身上的繃帶，細如髮絲般的裂口遍佈了鬱愷言的上身，裂口上帶著淡色的黑紋，像是一幅巨大的浮世繪。

“真是匪夷所思的復原能力，”一旁穿著白大褂的醫生滿臉難以置信的表情，“三天前包紮的時候，身上幾乎沒有一片面板是完整的，他傷口的癒合算是醫學上的奇蹟！”

鬱愷言一副別說給我聽，我什麼都不知道，與我無關的表情：“聽您這話的意思，感情我跳樓前是個豆腐精，落地的時候摔成了豆腐渣……”

“跳樓？”醫生愣了愣，回頭看著鬱崇安問，“送急診的時候，不是說救火時被碎玻璃的劃傷的嗎？”

“是是是…，當時火快燒到樓頂了，我小弟他從教室裡破窗而出的時候，劃傷的，”鬱崇安一聽再聊下去，以老弟的智商和情商恐怕是要露餡，趕忙把醫生往病房外送，“那什麼，我們親屬要商量一下醫療保險報銷的問題，一會兒再去辦出院手續。”

醫生嘴裡念著還要再住院觀察的話，都沒來得及說完，就被鬱崇安推出病房，鬱崇安手忙腳亂地鎖上插銷，轉過身靠在門板上長舒了一口氣。

“火災？”鬱愷言撓了撓頭，“我記得我應該是在中考的時候從考場跳下來的吧？”

“你不記得了？”趙雯雯擰眉。

鬱愷言心裡“咯噔”一聲，想壞了，自己跳樓的事怎麼會把趙雯雯牽扯進來，難道是做夢的時候說錯話了，被人家找來算賬了……

“我就記得做夢……把學校拆了，”他瞥了一眼趙雯雯，心裡發虛，說話都不敢大聲，又瞧了瞧脖子上套著繃帶的鬱崇安，突然靈機一動，“難道是老哥，因為我跳樓的事去把學校點了！？我可什麼都不知道，主謀指使作案都沒我的份……”

鬱崇安走到鬱愷言面前，扒了扒他的眼瞼，又拍了拍腦袋，挑著眉毛回頭問趙雯雯：“失魂症？”

“不是做夢，都是真的，你確實毀掉了學校，還打傷了很多人，沒有什麼考試墜樓，你暈迷了兩天，中考已經結束了，”趙雯雯很認真地說，“很遺憾，你錯過了考試。”

鬱愷言原地愣了大概5秒鐘，然後以一個滑稽的姿勢從病床上栽了下去，他哆哆嗦嗦地站起來，看了看趙雯雯，又看了看鬱崇安，反手猛地抽了自己兩巴掌……

“老弟，不要這麼傷害自己啊，我們又沒怪你。”鬱崇安捂住臉。

“原來不是在做夢…”鬱愷言頓時蔫了下去，小聲嘟囔，“難道我的精分症又加重了……”

“跟精神分裂症無關，”趙雯雯說的坦誠，“攻擊我們的是你體內的‘英靈’，你只是一個‘須彌子’。”

鬱愷言嚥了口唾沫，把鬱崇安拉到一邊牆根，低聲說：“這裡是精神院對不對，我猜現在應該是精神病人入院測試階段吧，我可是你親老弟，老哥你可不能害我啊，我雖然有點精分的徵兆，但是我覺得還能搶救一下，趙雯雯現在跟我說的話，就好像是精神病友之間的日常聊天花絮……”

“老弟，別垂頭喪氣的，”鬱崇安大力擁抱鬱愷言，“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鬱愷言推開鬱崇安，跌跌撞撞地呆坐在病床上，“我這算是確診了嗎？”

趙雯雯和鬱崇安一人一角看著鬱愷言，鬱愷言耷拉著腦袋坐在病床上誰也不看，三個人相對無言的相持了好一會兒，趙雯雯拿出手機，簡單的點了幾下，然後從書包裡拿出一套男士t恤和牛仔褲遞到鬱愷言，“換一下衣服，已經耽擱很久，該離開了，接我們的車5分鐘後到醫院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