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場。

監考老師在過道里來回地踱著步，角落裡靠窗的男生寫著寫著考題，忽然停下筆，將草稿紙揉成一團，垂下頭嘆了口氣，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扇形面積的計算方式…扇形面積的計算方式……”鬱愷言抓著前額的頭髮，從牙縫裡蹦出幾乎是便秘時才會發出的慘叫。

他翻遍了衣袖的夾層和衣服的各個口袋，見鬼！！！竟然沒有帶小抄，這不是自己的風格啊……，我鬱愷言什麼時候變成一個遵守紀律的好少年了……呸！想到這裡鬱愷言忍不住在心裡深深地唾棄自己。

“噔噔噔”，有人狠狠敲了敲鬱愷言考試的桌子，鬱愷言趕忙把手從已經被揉成鳥窩的頭上拿下來，重新抓起筆，向20分的大題再次發起衝擊。

“設s為扇形面積，求解為乘以2乘以圓周率乘以扇形對應的弧長除以360，”熟悉的聲音在鬱愷言的頭頂響起，“簡單地說就是等於弧長乘以扇形半徑除以2。”

鬱愷言遲疑了一下，然後翻著白眼抬起頭，“有時候真懷疑，我是不是把聰明的自己精神分裂出去了，只留下一個腦殼，這麼難記的公式我一點印象都沒有，你竟然還記得。”

出乎意料的，鬱愷言愣住了，一改往日擺闊裝酷的形象，男孩半靠在旁邊的桌子上，高階佛羅倫薩純手工質地的禮服已經被撕裂得不成樣子，露出裡面沾滿血跡的襯衫，血液順著男孩的額頭慢慢地流下來，臉色慘白得像《天守物語》裡變成惡鬼的鷹匠圖書之助。

“這是怎麼了，看我中考要玩完，提前陪我感受老哥的螺旋式拖鞋隨緣掌法？不過你這肯定是比我慘多了，我頂多留點身上鞋印，”鬱愷言撇了撇嘴，“話說我剛才打瞌睡還夢見你把我們學校搞得亂七八糟，那時候你還蠻帥的，不過當時你想對趙雯雯動手，我當時還挺生氣，現在看到你這麼慘，我就放心了。”

“人類真的是一群很愚蠢的種族，每次看到你我都會變得更加憎恨這個卑劣的下等種族，”男孩默默地說，“本來你可以選擇成為神得到這個世界無上的榮耀和權力，但你卻選擇變回一隻狗。”

“喂喂喂，你這是要黑化的節奏啊，”鬱愷言抓了抓腦袋，“我還以為你是過來幫我答題送溫暖的……”

男孩一把抓過鬱愷言面前的試卷，隨手撕得粉碎，“既然你想就這麼碌碌地活下去，那麼我成全你。”

“哎哎哎，”鬱愷言急忙站起來搶試卷，“都是文明人，咱吐槽歸吐槽，不帶動手的啊！”

“你可以滾了，看著你廢柴的樣子真讓我煩躁。”男孩一把揪住鬱愷言的衣領，像丟塊抹布似的將他扔向窗外。

鬱愷言順手揪住教室窗邊的白色窗簾，上半身已經懸在窗外，“幹什麼幹什麼，謀財害命啊！”

“你已經不配再接受我的力量了，如果有朝一日想通了這世間的法則，你知道怎麼找到我，”男孩抓住鬱愷言手中的窗簾，“當然，前提你已經準備好為此支付足夠的代價。”

“好啦好啦，先拉我上去，”鬱愷言死命地抱住窗簾，“我現在就想通了，鬱愷言你的精分人格快拉我上去！”

“現在這樣看著你，真像極了電視劇裡的那些空有一副軀殼的臭傻逼主角。”男孩抬腿往鬱愷言肚子上就是一腳，“好了，滾吧。”

本來只有兩層高的教學樓，鬱愷言卻如墜深淵，劇烈的加速度，風灌進他還沒有說完話的嘴巴里，鬱愷言艱難地閉上了快要被風吹飛的眼瞼……

落地的轉瞬間，巨大的反衝擊力，像是撞到了一塊凸起的樹墩，鬱愷言睜開那雙眼球外肌都快包裹不住的眼睛……

然後，他一屁股從病號床上坐了起來。

眼前的白霧漸漸消散，視野由模糊慢慢變得清晰，陽臺的和煦的風吹開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