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面綻開漣漪的另一端,是一間偌大的獨立辦公室。
殊未央拉著沈叢芸從傳送陣中走出來,突然感覺原本掌心中溫暖柔軟的手,突然一僵,隨後變得堅硬而冰冷。
她回過頭,原本身後白衣勝雪的沈叢芸,已經變成了一塊稜鏡人像,黑色的長槊刺穿了她胸口,猶然去勢未盡,又緊接著貫穿了木質的地板和地板下堅固的混凝土牆體,消失在殊未央的視野裡。
被貫穿的地板空洞周圍,留下了直徑一米的巨大黑色圓環,原本鮮豔的暖褐色亞花梨地板,全部變成炭黑色,彷彿碳化。
殊未央看向身後已經變成稜鏡狀態的沈叢芸,黑色的裂紋順著她胸前被刺穿的傷口緩慢擴散崩裂,原本堅硬的碳炔此刻彷彿燃盡的煤塊,迅速分離瓦解。
眼看黑色展開的裂痕已經蔓延到了稜鏡的手臂,殊未央下意識地鬆開原本握著沈叢芸的手,巨大的人像瞬間崩塌倒下,在地面上留下大灘碳粉般的屍骸。
“啪”的一聲,在辦公室的另一端響起,像是什麼東西碎了。
殊未央順著聲音的方向望去,昏暗的燈光下,精緻而昂貴的紅木大班臺,擺滿了形色各異的無框稜鏡。
現在其中的一塊已經碎裂了,沒有任何人去觸碰它,它就那樣毫無徵兆地散落。
緊接著桌子上所有的稜鏡都開始劇烈地晃動了起來!
“啪!”、“啪!”、“啪!”……,一聲接一聲的炸裂聲在大班臺上響起,檯面上的稜鏡開始一塊接一塊地崩碎!
黑暗的陰影中,一個人影走了出來,昏暗地燈光照在他的鴨舌帽上,他快步上前,雙手護住最中央的那塊稜鏡!
“十三號!”殊未央驚呼。
“閉嘴!”年輕人低喝。
殊未央被年輕人的低吼聲鎮住,她凝神看去,年輕人手中護著的那塊最後的稜鏡也開始綻裂,細小的裂紋從稜鏡的外圍開始向中心蔓延。
年輕人閉上眼睛,嘴裡開始喃喃地唱誦起古玄的咒文,他的護住稜鏡的手掌變得如有透明,泛起紅白色的光暈。
他用已經融進光暈的雙手輕輕地按在了稜鏡破裂的邊緣上,原本已經處在崩潰邊緣的稜鏡突然微微地顫動了起來,透明的光暈逐漸延伸到年輕人的雙臂,像是有光從他身體裡照出來,面板裡的骨骼和血管顯得一清二楚,通透得彷彿快要被融化掉了一般。
“投之無所往,死且不北。”最後的咒文從年輕人的嘴裡念出。
墟零術·倀鬼·玄盡·重明
帶著血色光暈的領域暴漲,在其極盛的瞬間,隨著年輕人咒文的結束,在他的手中突然炸開。
慘白的光瞬間鋪滿原本暗淡的辦公室,不過剎那之後,所有的光都消失了,偌大的辦公室內又變的如原本一般昏暗,彷彿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唯獨只有桌子中央那塊稜鏡,原本邊角所有的裂痕都被奇蹟般地修復了,與此同時,無論是地面上,還是大班臺上,所有的碳炔碎片一齊朝這塊完整的稜鏡聚集過去!
它們在大班臺上快速的拼接融合,慢慢地形成了一具妙曼的人形,慘白的晶體在短暫的靜止之後,外層堅固的鏡殼碎裂,露出裡面柔軟的肌膚,女人重新復甦了過來。
沈叢芸疲憊不堪地從大班臺上爬了下來,殊未央快步走上前攙扶著她無力地坐在辦公椅上,虛弱得微微地喘息著。
“芸姐,到底發生了什麼!?”年輕人吐出滿口的鮮血,疲憊地倚靠在一旁,“對方是什麼人?竟然能傷你至此!?”
“離得太遠,看不太清楚,應該是個使用靜玄系秘術的男人,”殊未央想想說,“不過感覺似乎並不是欽天監的人,更像是被須彌子召喚出來的英靈……”
“不!是那個男孩!”沈叢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