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臺的空氣沉滯而粘稠,彷彿一口吞下就能嚐到黴菌的味道。
腐朽的木料氣息混雜著不知名的腥臭,刺激著朱逸塵的嗅覺。
昏黃的燈光勉強驅散了些許黑暗,卻也在地板上投射出更加扭曲怪異的影子。
他每一步都踏得小心翼翼,皮鞋與潮溼地面接觸發出細微的“吱吱”聲,在這寂靜的空間裡被無限放大,如同鬼魅的低語。
邪祟的氣息飄忽不定,時而濃郁得令人窒息,時而淡薄得幾乎捕捉不到,像一隻狡猾的獵物在和他玩捉迷藏。
這種捉摸不透的感覺讓朱逸塵內心升騰起一股煩躁。
他用手抹了一把額頭上滲出的冷汗,指尖觸感冰涼。
“逸塵,我找到一位老觀眾了!他說他知道一些關於劇院的……”戴宏宇的聲音從遠處傳來,帶著一絲興奮,打破了後臺令人窒息的寂靜。
朱逸塵心中燃起一絲希望,快步走向戴宏宇。
然而,當他聽完老觀眾斷斷續續、語無倫次的描述後,希望的火苗瞬間熄滅。
老觀眾的敘述充滿了混亂和矛盾,更像是囈語而非線索,將他們引向了一個完全錯誤的方向。
“該死!”朱逸塵低咒一聲,懊惱地踢開腳邊的一個空油漆桶。
油漆桶翻滾著撞在牆壁上,發出沉悶的響聲,在空曠的後臺迴盪。
他煩躁地在後臺四處翻找,希望能找到一絲蛛絲馬跡。
突然,他感到背後有一道視線,冰冷而銳利,彷彿毒蛇的吐信。
他猛地回頭,卻只看到空蕩蕩的走廊和搖曳的燈光。
錯覺?
他心中疑惑,但那種被窺視的感覺卻揮之不去。
“你在幹什麼?”一個低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朱逸塵僵住了。
張導演陰沉著臉,從陰影中走了出來,他銳利的目光如同兩把尖刀,直刺朱逸塵。
“你在我的劇院裡幹什麼?鬼鬼祟祟的!”
朱逸塵轉身,與張導演對視,眼神裡沒有絲毫退縮。
“我在調查。”他語氣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調查?調查什麼?”張導演冷笑一聲,“這裡有什麼好調查的?你是在懷疑我,懷疑我的劇院嗎?”他的語氣越來越激動,唾沫星子幾乎噴到朱逸塵的臉上。
“我只是想找出真相。”朱逸塵不為所動,眼神依舊銳利,彷彿能看穿一切偽裝。
“真相?什麼真相!這裡一切正常!你少在這裡胡說八道!”張導演的情緒幾乎失控,他揮舞著手臂,像一隻被激怒的野獸。
兩人之間的氣氛劍拔弩張,彷彿下一秒就要爆發一場激烈的衝突。
朱逸塵的目光掃過張導演身後,突然,他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
他一把推開張導演,徑直走向角落裡一個堆滿雜物的廢棄箱子。
“你幹什麼!”張導演驚呼一聲,想要阻止他,卻已經來不及了。
朱逸塵掀開箱子,一股塵封已久的黴味撲面而來。
他在一堆破舊的戲服和道具中翻找著,最終,他找到了一本泛黃的舊劇目單。
他小心翼翼地翻開劇目單,目光掃過一行行褪色的文字,突然,他的瞳孔猛地收縮。
“找到了……”他喃喃自語,聲音低沉得幾乎聽不見。
“你找到什麼了?”戴宏宇好奇地湊了過來。
朱逸塵沒有回答,他只是緊緊地攥著那本舊劇目單,目光深邃而冰冷,彷彿透過它看到了什麼可怕的秘密。
“這…這是……”老道具師顫顫巍巍地指著劇目單上的一個名字,臉色煞白,嘴唇哆嗦著,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