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其中的利害關係,江盛南是越想越不是滋味,已經想象到了京市如今的謠言風向,擔憂的望了一眼沈卓然。
如同他預想的那樣,沈卓然的臉色已經是難看到了極點,不過,卻不是因為許銀霜的汙衊和隨意攀扯,而是因為江盛南說的那一句,“她說,這些年一直都覺得對不起您的妻子。”
沈卓然面上陰霾重重,心中更是暗沉厚重,盡是許銀霜這個女人帶來的情緒,這個女人,可能真的跟他五行相剋。
就算如今被關起來了,依舊有那個本事,讓他心中戾氣橫生到如此地步。
沈卓然這個表情,明顯是被氣的狠了,他沒有說話,其他人也不敢說話。
就算是沈建軍和沈明珠此刻心裡已經氣到沒有辦法了,直想衝到許銀霜的面前,不管不顧的給她來上一頓拳打腳踢了,也沒有說什麼。
只是兀自攥緊了拳頭,恨不得許銀霜此刻就在自己的手心裡,狠狠的被他們收拾一頓!
半晌,沈卓然總算是在眾人心驚肉跳的注視中,冷笑了一聲,“很好,她居然還有臉這麼說,對不起?我竟然不知道,許銀霜這樣的人,還知道對不起三個字怎麼寫。”
江盛南心中暗暗叫苦,他就知道這些話說出來,沈卓然會被氣的沒有辦法!
喻華忍了又忍,本來什麼都不打算說,全部讓江盛南來說的,到了這個地步,再也忍不住了,一股腦的發洩了出來。
“還不止呢,其實,江盛南剛剛說的那些話,都是被他刻意收斂了的,外面傳的,更難聽!
說什麼您的妻子其實根本不是被您跟許銀霜搞曖昧被氣死的,而是被您下手,暗中那個的!”
沈卓然又是一聲冷笑,一雙原本乾淨清澈的眼睛裡,逐漸被陰霾覆蓋,變的漆黑如墨,如同一口快要乾涸的枯井,幽深陰暗,看的人心驚不已。
他的聲音,更是不復之前的溫潤和善,變的陰冷乾澀起來,如同枯井之中吹出來的風,只讓人心生不適,起滿了細密的雞皮疙瘩。
“這些年,我不是不知道,京市許多人,都喜歡拿我當筏子,當做可以隨意談論,用來指摘許家的工具。
但我從來不覺得冒犯,也不覺得生氣,因為這些人說我什麼,我根本就不在意,也不會放在心上。
我知道我要做的事情是什麼,也知道什麼對我來說,才是最重要的。
除此之外,其餘的事情,對我來說,都只是隨身吹過的涼風罷了,過了就算了。
但是,我能夠被隨意調笑,我的妻子,卻不可以!
她生前乾乾淨淨,死了,我也絕不允許,有人將她當作是汙衊我,指摘我的工具,更不允許有人,隨意妄論她的一切!”
沈卓然這些話一說出來,所有人都心頭一跳,明白沈卓然這是要做些什麼了。
喻華心裡有些不自在,看了沈明珠一眼,她平日裡,不是一個多八卦的人,但是也難免會聽到一些風言風語,心裡也很是為沈卓然不平過一段時間。
之前遇到沈卓然的那一次,還跟沈明珠講過這些事情,那時候她覺得,她這樣是在為沈卓然鳴不平。
可是現在想來,也是沒有尊重沈卓然的,心中瞬間變的愧疚不安起來。
沈明珠察覺到喻華的視線,看見她眼中的愧疚和不安,安撫的朝她笑笑,但臉上的表情卻也好看不到哪裡去。
不是因為喻華,而是因為許銀霜說的那些話。
嶢嶢者易折,皎皎者易汙。
就算是許銀霜說的那些話都是假的,可是世人,都喜歡相信自己願意相信,願意看到的東西。
這時候,肯定都很興奮,很高興看到她爺爺這樣與人為善了一輩子,也乾淨了一輩子的人,身上染上這樣的汙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