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沐苒讓人給她披了件外衫,身姿纖弱的靠在床頭,一臉病容,見他走進來便軟聲朝他問候:
“請攝政王殿下安。”
在名義上,他是她的表哥,但在身份上,他們卻差得遠。
尹沐苒現在暫時並沒有跟他拉近乎的打算,王府規矩森嚴,這個攝政王殿下的脾氣也是乖戾桀驁,喜怒無常,別回頭還沒將他勾搭到手,就先不小心犯了他的忌諱。
“免禮。”
祁夜禮一走入這位遠房表妹的房中,便見她一臉蒼白的倚靠在床頭。
她的容貌是獨屬於江南水鄉那種極上乘的稠麗,一頭鴉色的青絲柔順非常,端的一副病美人的模樣。
他斂下眼眸,心跳漏了一拍。
有機敏的小丫鬟已經將一張凳子搬到了床前,請祁夜禮坐。
祁夜禮掀開衣袍,在凳子上坐了下來。
眼下,母妃讓自己來看望這位表妹,自己若是剛來便出去,母妃恐會生了氣惱。
既然來都來了,那他便多待一會兒吧。
省得回了自己院子,那幾個女人又要藉口自己傷風頭疼,遣人來請他。
祁夜禮黑沉沉的眸光在尹沐苒那張稠麗蒼白的小臉上掃過後,又不動聲色地移開,聲音低沉:
“怎麼病得如此重了,還不讓人請大夫。”
他的聲音裡帶了些壓迫感,讓尹沐苒微微顫抖了幾下。
果然是從戰場廝殺過的王爺,整個人身上都有一股不自覺的威懾力。
尹沐苒半垂下眸子,鴉色的羽睫輕顫,聲音中帶著一絲懼意:
“妹妹怕麻煩了王妃娘娘,所以才不敢讓人告訴她,是妹妹的錯。”
她在名義上是祁夜禮的表妹,自稱一聲妹妹倒也沒什麼問題。
眼見著自己只是淡淡地問了一句,這位表妹就好像渾身發抖,一副懼怕的模樣,祁夜禮的臉色有些發沉。
自己就那麼讓人害怕?
祁夜禮那張攝人的臉上眉眼往下壓了壓,顯得愈加陰沉:
“以後若是再生病,要及時告訴母妃。”
“若是母妃不在府中,喚人來告訴本王亦可。”
“不要再在府中發生這樣的事情,否則外人還以為是王府苛待了你。”
“你是王府的表小姐,代表的是王府的臉面,若是你出了什麼事,本王也一樣會被你牽連。”
此話一出,把尹沐苒那張本就蒼白的小臉嚇得愈加煞白。
他是真的喜歡原主?
就他這話,誰能聽得出來是喜歡自己?
不以為是厭惡自己都不錯了。
怪不得原主會任由老王妃幫她擇了沈識宴那種人嫁出去,恐怕是早就以為自己給他添麻煩了。
“是,殿下。”尹沐苒顫抖著嘴唇,諾諾的朝他應了一聲。
整個人的模樣顯得越發纖弱無力。
這聲殿下卻明顯讓祁夜禮的臉色更加黑沉,宛如滴墨。
他薄唇緊抿,一張輪廓分明的俊臉上,繃得很緊,彷彿下一秒就要發起火來,渾身攝人的氣勢讓房間裡的溫度都冷了幾分。
一旁的幾名丫鬟被嚇得大氣都不敢出,完全不知道自己主子是哪裡犯了這位喜怒無常的攝政王殿下的忌諱。
就在尹沐苒差點被他當場嚇哭的時候,他才陰沉著聲音來了兩句:
“本王是你的表哥,以後叫表哥。”
“還有,對母妃也叫一聲姑母,不許再跟外人一樣,喚得那般生疏。”
尹沐苒忙點頭,聲音顫抖:“省得了,殿下。”
莜地,她又反應過來,連忙叫了一聲:“表哥。”
對方這才算稍稍滿意,從凳子上